司马扬微微伸出的手在空中一僵,随即收了回去:“霜……黎将军多礼,请起。”
黎霜站起身来,侧身恭敬的退到一边:“太子劳累,还请入城休息。”
司马扬望着黎霜,沉默不言,他不说话,其他人自然也是不敢动,直到最后见得黎霜唇角微微颤抖了一瞬,司马扬眸光微深,这才转身往城内而去,身后的将领与亲卫尽数避让到了两旁。
然而没走几步,司马扬却顿住了脚步。
在他面前挡着一个小孩子,孩子仰头望着他,目光不卑不亢,也没有行半分礼节。
黎霜跟在司马扬身后,抬头便见了这一幕,她眉头微微一皱:“晋安。”晋安目光立即往身后一转,落在了黎霜身上。黎霜对他道,“还不拜见太子殿下。”
晋安眉头一皱:“为何要拜他?”
此言一出,城门口的军士们都抹了一瞬。与太子随行的亲卫当即眸光一厉,呵斥道:“放肆!”
黎霜护短,轻咳一声,解释道:“殿下,这是臣等在塞外拾来的孤儿,塞北粗犷,还未来得及让他入学,失了礼数,望殿下恕罪。”
司马扬回头看她:“你捡的?”
“是。”
司马扬嘴角微微一动,带着三分打趣道:“这脾气与你小时候有几分相似。”他语气熟稔,让黎霜倏尔忆起了多年之前,阿爹将她捡回将军府的时候,她第一次见到彼时还是个少年的太子,也是不由分说的将他冒犯了一通,甚至比现在的晋安冒犯得更厉害许多……
她直接在司马扬胃上狠狠揍了一拳,将他打得好几天没吃下东西。得亏当今圣上大度,未曾与她这小孩计较,而后她与司马扬却也是不打不相识,从此打打闹闹的,也彼此督促着长大,直到现在。
思及往事,黎霜故作冷淡的眸色暖了几分。
司马扬见状,笑意更多了几分:“既然是你捡的孩子,这冒犯的罪,便由你来赔吧。”没再给黎霜开口的机会,他迈步向前走,路过晋安身边,手掌便去摸晋安的脑袋,却不想竟摸了个空。
司马扬眉梢微微一挑,“练过?”
晋安不想回答他,只道:“我不喜欢你。你离我远点。这是第一次,再有下次……”
“晋安。”黎霜适时喝止了他。她揉了揉眉心,“你过来。”晋安乖乖走了过去,黎霜牵了他的手,小声道:“乖乖的,别说话。”
司马扬看着觉得好笑,只道黎霜是在这塞外呆得无聊了,捡了个孩子来宠着养,他不再计较,转身向城内走去。
司马扬离开了,黎霜这才蹲下身与晋安道:“别人我不管,甚至我也无所谓,但不要这样和他说话,知道吗。”
“为什么?”晋安皱眉,“你怕他吗?”他霎时凉了眉目,“我帮你杀……”
“嘘!”黎霜眉目一肃,“谁都可以,可不能在他面前放肆,他在鹿城的这段时间,你不要靠近他就是了,刚才这种话,也不可再说。”
晋安眉头皱得极紧:“为何?”
黎霜摸了摸他的头,“乖,你听话。”因为他是君,而他们是臣,其他人要动晋安,她都可护得,唯独这天家之子,他说杀,她便再无法护得晋安安稳。
晋安沉默的望着黎霜,见她眸光坚定,他便忍住了喉间的话,沉默以对。
黎霜只当他是默认,挥手叫亲卫来将他带回了营地里。而她自己则领着其余奖励与罗腾秦澜一同入了城。
☆、 v章
太子身份金贵,自是不能住在简易的军营里。
前城守李章义的府邸便暂时成了司马扬的行宫,府中事宜基本已安排妥当,新立的城守诚惶诚恐的接待了司马扬,黎霜等人到了城守府邸的时候,司马扬已在大厅里坐罢,听新城守禀报了不少这段时间以来的事情了。
城守着重报了长风营战士与守城军士们的威武,而对于那起至关作用的黑面甲神秘人却一笔带过。
哪想司马扬不问别人,第一句便关心到了那黑面甲的神秘人身上。
黎霜回了躺军营,换上了以防万一的东西,耽搁了一些时间,等她到城守附上的时候,新城守正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将这期间说来荒唐的事情报与太子听。而黎霜一来,城守便正巧将包袱扔到了黎霜肩上:“东宫,战场上的事,黎将军比我清晰许多,可由黎将军代臣言之。”
司马扬不动声色的嘬了口茶:“你是鹿城城守,虽是战中临时任命,可却也该有自己的担当。连鹿城发生的这般大事都表述不清楚,留你有何用?”
城守当即吓得一个腿软,连忙跪下,磕头求饶。
黎霜见罢,并未搭声,直到司马扬嫌吵了,让他退下,堂中才清静下来。
城守堂中并不宽敞,此时跟着黎霜来的便也只有身边几个副将,外面守着亲卫,场面比在城外接驾时小了许多。
司马扬将茶杯放下,随手指了一方,让黎霜先坐了下去,这才道:“我从京中出行之日正是西戎大军压境之时,这一路疾行赶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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