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衣息见她脸上浮起了羞恼之色,连耳垂都泛起了粉色的红晕,一时?便绷不住笑了,只说:“我说的不是刚才我亲你这回事。”
烟儿一愣,回身?望向郑衣息,见他正好?整以暇地注视着自己,方才明白他话里的深意。
他是在说刘氏给他安排正妻一事?
“让我来猜猜烟儿心里在想些什么?”郑衣息将烟儿的神色尽收眼底,嘴角边显出一抹染着讥诮的笑意,一边好?整以暇地望着烟儿。
他的手也?随着话语覆上了心口之地,霎时?让烟儿的双靥烧红了起来。
“报完仇,我再娶了世子夫人。再多?一年的功夫我就会厌了你,还?了你卖身?契,放你自由对不对?”
话音甫落。
烟儿倏地垂下?了头,被窥破了心中?隐秘的她浑身?不自在,连在她心口处作乱的手掌也?顾不上阻拦了。
“爷的好?烟儿,那位刘小姐进?不了门,我也?不会娶除你以外的人。”郑衣息边说着边覆上了烟儿的粉唇,轻啄了一下?才放开了她。
三日后,郑国公府果然办起了花宴。
刘氏花重金从城东的花卉铺子里买了不少名贵的花种,一是预备着给上门赴宴的客人们赏玩,二也?是为?了显出她内侄女的好?处来。
刘晚晚其人,最为?钟爱兰花,整日里钻研古书典籍,倒也?被她钻研出了个侍弄兰花的法子来。
此次花宴,刘氏便想让内侄女在花宴上大展风采。
所以一大早刘氏便派出了身?边的陪嫁婆子们,让她们先去刘府将刘晚晚接到郑国公府里来,算着时?辰,刘晚晚也?该到了才是。
刘氏在花厅里一边待客,一边不停地喝茶。往门口的方向张望了好?几回却还?是没有瞧见刘晚晚的身?影,她心里升起了疑惑,便以内急为?理由悄悄走出了花厅。
这时?那几个被她派出去的婆子们才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只见那几个婆子们个个汗流浃背,脸色惨白无?比,遥遥地瞧见刘氏之后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喊道:“夫人,方才锦衣卫去了刘家,已是把刘家所有的男丁都擒拿了,女眷们也?下?了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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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国公府的这场花宴不欢而散。
刘氏的父兄以及内侄统统下了狱, 女眷们还?好些?,交了钱财出去总能保住自己的清白。
刘晚晚因姿色出众,没少受到狱卒的调笑,只是却无人敢上前去进犯她。
刘氏花了不少银钱疏通, 只是刘家此次犯的事儿?与五皇子有关, 朝中的门生和旧日的同僚们都只能装聋作哑, 不敢在?立嫡大事之前站队惹圣上不快。
刘家一倒,五皇子以民充敌、滥杀无辜、以此顶功的行径便兜不住了。东宫等的便是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纷纷出动人手百般弹劾五皇子。
即便有生母刘贵妃作保,五皇子的地位还?是岌岌可危。
郑国公府也受了刘家的牵连, 不仅郑衣息的婚事被搁置了,连带着郑容雅与朱家的亲事也告吹了。
郑容雅日日在?家中以泪洗面,郑老太太心?疼孙女,便把她唤到了荣禧堂, 好声好气地劝解了一番。
谁知这郑容雅满心?满眼地只装着朱家三郎, 一门心?思想要嫁去朱家做朱家妇, 如今郑家受了刘家的牵连,朱家弃了木石之约改聘其余人家的小姐。
郑容雅受不住这等打击,便趁着丫鬟们打盹的时候, 偷偷拿了根绳子意欲上吊,幸而被廊道上的婆子瞧见了, 赶忙把她救了下来。
这也把郑老太太和苏氏疼坏了, 嘴里咒骂朱家人无情无义的同时, 还?数落着郑容雅的蠢笨。
最?后还?是郑衣息出面连恐带吓地骂了一通,郑容雅才收起了寻思的念头, 整日只枯坐在?自己的闺房里,半步都不肯出。
郑老太太自诩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 虽则如今郑国公府受了刘家的牵连,可到底没有损伤根骨,至多?半年的功夫便能安然度过?此劫。
只是对于刘氏来说,娘家的倒台无异于灭顶之灾,她虽写信给了去往西北的郑尧,可心?里却明白郑尧不会在?此时归京,更不会为了她的娘家与圣上、东宫作对。
即便他回?来了,又能如何呢?
短短几日功夫,刘氏便苍老了十?岁,身?边伺候的丫鬟们个个担心?不已,身?份比寻常丫鬟高上两分的白芍便对刘氏说:“若不然夫人去求一求世子爷,咱们府里也只有世子爷能与东宫说上话了。”
话音甫落。
本就郁愤难当的刘氏霎时抬起了淬着毒意的眸子,朝着白芍的滑嫩姣美的脸蛋便扇去了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明辉堂正屋之内,让屋内伺候的丫鬟们俱都身?子一凛。
这可是刘氏第一次对白芍动手。
被打的脑瓜子嗡嗡作响的白芍立时跪在?了地上,美眸里泫着泪,一副要哭不哭的可怜模样?。
“夫人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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