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有一个妹妹?”
梁木生奇怪的撇了眼前人一眼,嘴里信口胡诌了一句:“有啊。”
梁木生这话落下,谢春山忍不住往这里看了一眼。
梁木生在说谎。
可谢春山不知道此人为何要说谎。
谢春山可以很轻易的分辨旁人的谎言,但是却没有办法搞清楚,这件事需不需要揭穿,又是否能告诉旁人。
谢春山不通这其中的人情世故。
他原本想要告诉萧怀舟,可一想到刚才自己的坦诚却让萧怀舟生气了。
谢春山有些犹豫。
人间,是比修道复杂些。
“有就是了,你这妹妹可生的好,若是我没有猜错,门口那块医馆旗帜,应当是个贵人所写吧。”
萧怀舟意有所指。
太子的字,他实在是太眼熟了。
按照太子之前的讲述,梁木生这个妹妹应当是知道太子身份的。
梁木生不羁的饮了一口茶缸子里的水:“贵人倒说不上,这个人就是跟我,跟我妹妹交情很深,能算得上一句知己。”
那便是梁木生还不知道太子的身份了。
萧怀舟心中暗暗确认,也不敢多说。
毕竟这是太子自己的事情,也是太子自己的选择。
重活一世,他本想让太子随心所欲的选择,随心所欲的去娶自己想娶的姑娘。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狠狠一击。
他与太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萧长翊之患不除,谁也不可能随心所欲。
如此算起来让梁姑娘留在边陲小镇也无不可。
至少安宁。
这大抵也是太子作出选择的重要原因吧。
见萧怀舟不再提及,梁木生也懒得多说。
青年医者将手中的茶缸子搁置在窗台边,转身从屋子旁的木堆里面摸出几颗板栗。
庭院中间湿漉漉的,梁木生也不在乎,随手掏了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燃了个小火堆。
起初星星点点的火苗逐渐蔓延,将整个火堆全都点燃。
一股草木香气伴随着火焰充斥了整个院子。
梁木生随手丢了几个板栗进火中,又不知从哪儿掏出来几个红薯,就这么潦草的坐在院子里就着火堆好吃的。
看他衣衫修修补补,一身暗黄色衣袍上数不清的补丁,看起来便是个平日里很潦草随意的人。
虽医术逆天,但一点儿架子都没有。
梁木生抬头瞧见萧怀舟一直盯着自己看,也没不好意思,摆摆手招呼人坐下来:“自己去那墙角搬个凳子,坐下来烤烤火去去寒。”
“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和我一道吃点粗茶淡饭,晚上为了处理你那朋友,我到现在还没有吃。”
“真是劳烦先生了。”
萧怀舟忽然很喜欢眼前青年医者的性子,也不管什么身份不身份,兀自抽个小板凳坐在梁木生旁边。
世上难得见如此洒脱的医者了。
萧怀舟是捧着药罐子长大的,宫里那几个御医医术如何他心知肚明。
眼前的青年医者,就刚刚施针的几个手法,并不比宫里的御医医术差。
况且在进屋子之后,萧怀舟还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药味。
这药与他常年所喝的中药味道一致,成分也差不了多少。
太子曾经为了他的身体远游求药,后来确实从民间带回来一个方子。
这方子精妙无比,连太医看了都拍手称赞,所以萧怀舟一直吃到今日。
如今看来这道方子,竟然是眼前人所写。
四舍五入便是眼前人也算是自己半个恩人了。
梁木生手里捏着一截枯树枝,在火堆里来回拨弄。
板栗很快炸开,一股焦香味扑鼻,引得坐在火堆前的两个人都有些馋。
梁木生刚准备从火中取出碳烤板栗,却又好像忽的想起什么,转手丢了枯树枝就站起身来。
过了一会儿,摸摸索索拎着个发亮的东西来到萧怀舟身边递给萧怀舟。
“原本我只负责救人,懒得管你们之间的闲事,但我与你投缘,这东西是插在他肩头的箭,我想你应该看一看。”
那个闪闪发亮的东西就是贯穿故里祁肩胛骨的半截箭头。
箭尖处还有残留的暗红色血迹。
萧怀舟把箭头在手中来回摸索了一下,指腹轻轻摸过箭尖的回沟处,果然在那里感知到一些凹凸。
大雍朝每一支白羽箭都有特定的符文。
因为大雍朝对兵器的管制十分严格,所以每一件兵器都会登记在册,从制造到分配全部都会记载详细。
为的就是证明这只箭从何而来,是否有人私下铸造之类的。
萧怀舟与太子和萧长翊府兵所用的兵器同样都会登记。
而手中这支冷箭,毫无意外刻的是萧王府的标记。
萧怀舟表示习惯了,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