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舟完全没有想到蛟龙竟然做得如此干净利索,毫不废话,还以为他还要多说几句台词什么的呢。
一个修行之人都无法承受龙尾的力量,更何况是一个年仅五六岁的孩子。
重重的尾巴狠狠的甩在了长生的身上,谢春山徒劳的伸出手。
那个从出生起就没有感受过父母疼爱的孩子,那个一路成长都是被人所嫌弃被人唾骂的孩子。
那个曾经将自己全部的希望寄予谢春山身上,却被告知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工具的可怜孩子。
瞪着大大的双眼,满脸泪水,含恨离开。
那最后看向谢春山的一眼,是该有多么绝望和悲伤。
萧怀舟忽然间就觉得心中发酸,此时此刻那个孩子就好像是他自己,站在城门口,眼睁睁看着国破家亡,却无能为力的自己。
曾经无比信任一个人,却转身就被伤害了自己。
他的影子与那个孩子逐渐重叠起来,是谁说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在这一刻,他完完全全可以感知到属于长生的悲伤。
谢春山从未如此狼狈过,批发踉跄奔上前,将那具小小的躯体搂在怀中。
至死都没有闭上的眼睛,就那么直挺挺的盯着谢春山。
一场证道,一场笑话。
萧怀舟愣愣的盯着眼前这一幕,一向巧舌如簧的他完全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应该说些什么。
直到他看到有一点微弱的光芒,在谢春山身上慢慢往上升腾。
是金色的光芒,与谢春山所用的湛蓝色的法术,完全不一样。
这难道就是要飞升的光芒?
谢春山刚才被透支的仙力一点一点开始愈合,手上手臂上,腿上的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每一寸肌肤之下都有金光流转。
萧怀舟不敢言。
不敢喊他。
谢春山身上的金光越多,就证明上面钱塘镇死的人越多。
若真的是以这种方式来证道,未免也太残酷了些。
可事实证明,这个方式十分有效。
即使他们两个人身处黝黑的黄河水底,那道金黄色的天光依旧可以透过水面照在谢春山的身上。
似乎是在迎接他。
“谢春山?”
萧怀舟轻轻喊了他一声,用力捏了脸他们两交点的手指。
“我在,我不会走。”
谢春山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然后单手支着手中长剑站起身来,白衣风骨即使是在幽暗的河底,也依旧不染尘埃。
“这无情道,不证也罢!”
一声低沉的嘶吼自谢春山口中流露出来,无数融入他身体的金光,几乎在一瞬间被逼出。
刚刚想要逃走的蛟龙颤颤巍巍回头:“疯子,你绝对是疯了!”
怎么会有人倒转自己体内所有的灵力,将明明可以助他飞升的功德金光全部驱散到体外。
看谢春山这副架势,手中使的是山河诀,估摸着是要倒转山河,将洪水全都收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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