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你不打算给我介绍介绍么?”
那对璧人本是侧过身,背着浮云卿相拥。听及她这番恶意满满的问话,不可置信地对视,身子僵在原地,久久不能缓和。
姐妹之间,向来有一种怪象。她们会真诚夸赞彼此,拼了命地挖掘彼此身上的好。可也会拼了命地挖掘对方情郎身上的百般差。
不论情郎本身差不差,好不好,姐妹间都会劝一句,“要不再想想,这厮根本配不上你。”
最糟糕的场景,便是平庸的情郎与挑剔的姐妹相遇。
针尖对麦芒,战争一触即发。
浮云卿从未有眼下这般气愤,嘴角颤动,眼神扭曲。她将摊主视作洪水猛兽,恨不得把他撕碎。
她举起手里的鸢尾,朝素妆说道:“你喜欢的花,我也有。要我的花,还是要他的花,你自己选。”
作者有话说:
1生花: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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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秘事(一)
◎中看不中用。◎
素妆满脸愕然, 手里那束鸢尾散发着淡淡的香,却糊得她头脑空空。而她的好姐妹浮云卿,手里也握着一束新鲜的鸢尾。
她最喜欢的紫鸢尾, 此刻每瓣花都在讽刺着她的行径。
怎的就这般巧?她百般设法不让这两位相遇,怎的就在今日碰上了头?
倒是摊主镇定自若, 挪开放在素妆腰肢上的手,走到浮云卿面前,拱手唱了个肥喏。
“某归氏少川,大名归敞。家里行二, 因作归二。”介绍过自己, 又向浮云卿问安,“归某谨拜, 公主殿下尊躬千福。”
浮云卿冷冷地噢一声,“归少川,记下了。”
当初在相国寺听及缓缓说起这厮时, 就该多提一嘴, 问问他的名讳。倘若早知他是归家人,那在去归家花铺前,会多提个心眼。否则也不至于撞见这么尴尬的场面。
归少川却不以为然地笑得爽朗,扯着素妆的手走到浮云卿面前,认真道:“既然公主您是素妆的好玩伴,那我就向您正式介绍一下我与素妆的关系罢。”
他道,“我与素妆两情相悦,待眼下这阵风波过去, 我就去施府提亲下聘。归家世代从商不入仕, 我能给素妆的, 只有一颗真心与全部家产地产。我与素妆已经商量好, 婚后离开京城,南下临安,在那里开一间花铺,两人白头偕老。”
倒是挺有担当,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坦坦荡荡地告知浮云卿。
素妆怔忡地接过浮云卿手里的花,她不敢抬头看浮云卿,一个劲地往归少川身旁躲,掐着他软乎的腰,让他解围。
归少川反握紧素妆的手,他并不介意在公主面前显露出对素妆的爱意。毕竟俩人黏糊得紧,牵手拥抱是家常便饭。这些动作,无论公主来不来,他都会做。
“前几日,我与素妆约下今日花铺相见。我摘下铺里最美的花送给她,之后往矾楼用午膳,下晌再去圆融寺烧香。这是早就定好的。却不曾想,约会与您和她见面这件事碰撞在一起。您找素妆有什么事,需不需要我回避一下?您身份尊贵,素妆处境也十分艰难,要格外珍惜相见的时间啊。”
浮云卿睨他一眼,“归小官人当真有心。不需回避,我与她做事坦荡,又不曾偷鸡摸狗。”
他与素妆尚未成婚,可这话语动作,像是一对熟稔的老夫老妻,随性又自然。
素妆在归少川的安慰下,神色慢慢缓和过来,开口说道:“小六,你送的花我很喜欢,很感动。”
归少川一听素妆唤公主为“小六”,霎时面露惶恐,趴在素妆耳边斥道:“怎么敢这样称呼公主?她是君你是臣,皇家能以行六称她,咱们为臣子的却不能。这是僭越。”
浮云卿耳朵尖,把归少川的话听得清楚。
这厮真是事儿精,姐妹间怎么称呼,用得着他来指手画脚?
“素妆阿姊想唤什么,就唤什么。好友之间不用客套,叫得亲昵些,心也会更近些。”浮云卿回怼道。
归少川无奈,连连颔首说是。
毕竟人家是公主,呼风唤雨,说什么就是什么。可他和素妆与公主不同,他们没有尊贵的身份,又哪里会有僭越逾矩的底气。
素妆下定决心,深吸一口气,从归少川的怀里窜出来,朝浮云卿说道:“我们下楼说话罢。不要他跟着,就去王家牌馆怎么样,或是茶楼酒肆,或者你来选地点。”
浮云卿说好,抬脚前又交代道:“把花给归小官人罢。外面日头毒辣,揿着花走一路,到了地方,花朵怕是都枯萎了。归小官人是花商,懂得照顾花。把花交给他照顾,走路也轻松。”
素妆说正合她意,一股脑地把两股花束往归少川怀里抛,狎戏说:“好好给我看着,不能有半分闪失。”
“放心。”
这对璧人离别前,似是还想来个深情的拥抱。叵奈浮云卿幽怨的目光太深,俩人只能用眼神交流。
素妆朝他示意:放心,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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