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买刀,后来他说卖出的刀具都是杀生所用,忽然就不打刀了,到灵隐寺里面出家了。
“苏兄弟,你瞧瞧这一家,我可以告诉你,整个杭州都知道,这一家是神医,就没有他治不好的病,这是杭州最好的药铺,也是杭州最贵的药铺……”
梁老头醉眼惺忪,指着药铺,这药铺里面灯火尚明,里面依稀还有咳嗽之声,还有熬制的药味传来,显然是大夫正在治病。
梁老头指着就怒骂起来,骂道:“但是这个大夫,没人情,没人性,眼里面就只有钱,少一文钱就不给人看病,一文钱都不行,去年下大雪的时候,乡下有一老农,推着自己的婆娘来这里看病,就因为少了一文钱,那是死活都不给人看病,大雪落了一夜,天亮的时候,人们推开门,这一对夫妻就在他门口冻死了!”
“姓陈的,你就是一个畜生你知道吗?”
梁老头隔着房屋,对着里面怒骂,房屋里面的陈大夫一言不发,静悄悄的。梁老头又对着骂了几句,解开裤子,对着陈大夫的家门撒了泡尿,这才提提裤子,心满意足的继续往俞坚的坟墓上走去。
没喝之前,你是杭州的。
喝了之后,杭州是你的。
苏阳继续跟在梁老头的后面,三个人一路前行,终究是到了一山坡上面,苏阳慧眼眺望,将山中的一切了然于心。
家丁阿鹏看向山中,看到坟地一堆一堆,墓碑一座一座,听着山中的乌鸦嘎嘎乱叫,看着山中还有一盏鬼火正在飘飞,已经是吓的双腿发软,往这山中一走,松柏枝叶遮天,天上的月光星光都由此隐住,能够照亮事物的,唯有梁老爷手中的那一盏发着绿光的灯笼。
绿光?
灯笼里面怎么是绿色的火?
阿鹏两条腿都在发颤。
“害怕的话,你就在这里等着吧。”
苏阳在阿鹏的手中拿过铁锹铁锤,对着阿鹏说道。
阿鹏连连摇头,他看到这山中树木森森,杂草都有齐腰,此时看来一个个都似人影,左右摇曳,似乎是鬼物在来回摇动,只有灯光照耀的时候,这些影影绰绰之物方才不见,哪里敢舍弃灯光,独自一人留在这里。
“唉……”
苏阳对着阿鹏打了一个响指。
这响指过后,阿鹏感觉天地一朗,四下里明净敞亮,明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此时他却如同白昼一般识物,只见四下里不过是草丛浮动,刚刚自觉影影绰绰的鬼物,此时全都奄然而灭。
“苏……先生!”
阿鹏原本想要称呼苏阳公子,但是眼下朗彻之后,对着苏阳恭恭敬敬的称呼先生,连忙从苏阳的手中夺回来了锤子铁锹,说道:“先生,这些让我来拿吧!”说话时候很有底气。
“你不怕了?”
苏阳看着阿鹏笑道。
阿鹏摇了摇头,跟在梁老爷的后面,说道:“苏先生,我已经能够看清了,既然看清了,那么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梁老爷提着灯笼回头看了一眼阿鹏,不知阿鹏怎么回事,突然就这么有觉悟。
三个人一边走,阿鹏一边说道:“直至此时,我才明白,原来这鬼都是在我心头出现的,因为我看不清楚,所以就很害怕,等我把一切都看清楚了,心里的鬼也就没了。”
到了俞坚的坟墓前面,阿鹏将铁锹递给梁老爷,说道:“我现在才明白,我根本不是在怕鬼,而是在怕黑!”
说着,阿鹏将手中的铁锤对着俞坚的墓碑狠狠的砸了上去。
“咚!”
一声闷响,砸的墓碑上面都是裂缝,墓碑下面的土地都开裂起来。
阿鹏看向苏阳,说道:“先生,这没什么好怕的。”
苏阳对着阿鹏指了指,示意让他看后面。
阿鹏转过身去,只见原本早已经死去的俞坚正立在墓碑上面,面色铁青僵硬,一双眼睛白多黑少,阴鸷的盯着阿鹏。
“扑通……”
阿鹏双腿酸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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