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血浓于水的兄弟姐妹,再没有谁会比他们更亲密。
不如意十之八九,可与人说二三。——这话却绝对不适用于卫家三人,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永远都有彼此,总是不完美,却也有一颗金子般待人的心。
【红粉佳人两鬓斑,少年子弟江湖老。】双手撑着栏杆的拓跋六修,突然荒腔走板的唱了一句,他甚至不能确定这戏词有没有颠倒,只是想告诉卫玠,【要珍惜现在,否则过了很多年再相见,面对他们长大的容颜,你会后悔今天没说出口的话的。】
古代第八十六点都不友好:
就在卫玠被说动,决定开口时,鱼哥却带着裴修出现在了月夜之下。
拓跋六修和钟氏的计划考虑了所有人的好处,却独独忘了一个人——又或者说是故意没有提起——喜欢着卫熠的裴修。
裴修在听说卫熠要出家时,整个人都懵了。
他说不上来自己那一刻的感觉,因为他全部的感觉唯有顺着本能,去找到还在外面与友人聚会的卫瑜,央他,求他,想尽办法说服他,只求能第一时间见到卫熠,他必须现在、立刻、马上问清楚。
历史总是充满了这样的巧合。
当年卫家三兄弟为了卫熠,打算半夜偷溜进裴家找裴修问清楚,如今裴修为了卫熠,也半夜来了卫家。
一样的心情,不一样的结局。
卫家兄弟被王氏发现拦了下来,裴修却低调的进了卫家,见到了卫熠。
她如月夜下的女神,一袭红衣,端坐于阁楼之上,俯视着他,那么近,由那么远。
这大概是裴修这辈子做过最疯狂,最出格,也最不会后悔的一件事。他想要为自己争取一些什么,最起码不能就这不明不白的结束,他不想让自己为日后没有争取过而后悔。
拓跋六修难得夸了裴修一句。
他对卫玠说:【他比你想的明白。】
卫玠撇撇嘴,不以为意,他和裴修能一样吗?他日后还能见到他阿姊,他们还是会如今天一般亲密,裴修就……
卫玠和卫璪一起看向卫熠,无论卫熠是选择去和裴修说话,还是不说,他们都支持她。
卫熠站起身,面容还是那么坚毅,仿佛心如止水。但她胡乱拽走的一件羽衣还是出卖了她慌乱的内心。
卫璪想要说卫熠拿走的是他的外衣,但最后他也只是张了张口,没有发出任何一个音节。
卫熠带着裴修直接离开了望星楼。
拓跋六修在卫玠的示意下,也跟了上去。倒不是卫玠已经八卦到如此程度,而是他怕两人一言不合,他姐就把裴修给打了。裴修那小体格,一看就不经打啊,别再在临走前惹出什么不必要的官司。
卫熠选了个卫家后院没人的地方——假山后面,能躲过巡逻的下人,安心的与裴修谈话。
圆月高悬,夜空如泼了墨一般。
裴修直勾勾的看着卫熠,鼓起勇气道:“听说、听说你要出家了。”
这简直比“女友嫁人了新郎不是我”还要坑爹,眼睛一闭一睁,女友就成了世外之人,不知情的大概还要说一句,这男的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会让女友如此极端。
“是的。”卫熠点点头,看上镇定异常,但声音却有些干涩。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终究是她辜负了裴修的一番情谊。
“那我呢?”裴修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哭闹强迫,他只是用很轻的声音问了句,你走了,那我呢?好像生怕声音过大,都会让卫熠感到不快,他是真的很喜欢卫熠,特别的喜欢,从那日在马上见到的第一眼,就再难忘怀。
裴修哀伤的看着卫熠,因为他很清楚,他阻止不了她。
这与卫熠的意愿无关,而是他,他一点都不想违背卫熠的所愿,哪怕那个愿望里没有他,只要卫熠开心,他就开心。只是……
“我以为你有点心悦于我。”
“我确实心悦于你。”
“那为什么……”
“就是单纯不想嫁人而已。”卫熠没办法说是因为你阿娘,她只能说,“你有权生我的气,我理解,是我做的不好。”
“我倒是想生你的气。”可是他的心就是这么不争气,连气都气不起来,只因为那个人是卫熠。
卫玠有句话说对了,裴修就是这样的性格,哪怕他理解不了卫熠,他也会选择支持她。
卫熠有些不太会处理这种局面。她更习惯于打直球,但是直球不会告诉她,当她面对一个看上去好像会无条件顺从她所有的条件——哪怕那条件在他看来是无理取闹的——男人时,她该怎么做,才不会伤了他的心。
拓跋六修在这临门一脚的关头,给了卫熠一个【造念】。
让卫熠脱口而出:“我听说你你在吃五石散。”
“是的。”裴修一愣,不知道卫熠这天上一脚地上一脚的谈话模式,到底想表达什么。他身体不好,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阿娘就给他吃五石散了,因为五石散又名报名散,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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