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缓缓饮了下一杯清茶,德贵妃抬了抬眉梢,眼角的那支桃花,衬得她的脸庞越发艳丽。
她柔声道:“燕文灏一出事,陛下必然震怒,到时,无论燕文灏是死是活,良妃和燕文远都会受到牵连,而对于我们而言,就只需要作收渔翁之利便好。”
听完这番话,燕文远仔细一思量,随即眼里露出愉悦笑意,他点头道:“母妃今日所言,孩儿记得了。”
※※※
这一边,凌霄阁内。
福全躬着身,站在燕文灏面前,将今日朝上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
福全的话禀报完,谢景钰便摇着折扇,忍不住叹道:“当真如你所料,燕文远确实所有行动了。”
将手里的白子落在白玉棋盘上,燕文灏笑着反问道:“这份送上门的礼物,谁会不要呢?”
“也是如此。”
谢景钰扫了一眼矮桌上的棋盘,从棋盒里拿出一枚黑子,随手一丢,然后伸手拿起一块糕点,配着茶水,咬着吃了起来。
看着他,燕文灏摇了摇头,忍不住问道:“为何你每次来我这里,总是吃的停不下来?”
谢景钰笑了笑,又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你这的糕点,都是御厨做的,手艺自然比外头要好。”
燕文灏看了他一眼,打算不再理会他,转而专心地把心思放在眼前的棋局上。
谢景钰支着下巴,盯着燕文灏看了一会,然后从一旁宫女手里拿过一方巾帕,擦了擦手,之后忽然正襟危坐,神情也肃然起来。
“师弟。”
“嗯?”应了一声,燕文灏抬起头来。
谢景钰直勾勾地看着他,眉宇间隆起一个褶皱:“这几日以来,我每每看你与慕子凌的相处,都觉得十分不对,你看着他的神情、不自觉投掷到他身上的目光,还有你自然流露出的真实情绪……”
“景钰,”出声打断谢景钰的话,燕文灏抬起眼眸看向他,目光幽深:“你想说什么?”
“我是想问你的。”
谢景钰目光复杂,他抿了抿唇,斟酌、迟疑了许久,终于下了决心,他问道:“师弟,你是不是,对慕子凌动了感情?”
他的声音清晰无比,直直传入了燕文灏的耳中。
燕文灏瞳孔一缩,整个人震惊不已,连收拢在袖中的手也不自觉轻颤了一下,他压下心头涌起的思绪,垂下眼眸,洋装淡漠地回答:“没有,我不会喜欢上他的。”
我不会喜欢上他的——
这句话,是说给谢景钰听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他怎么能喜欢上慕子凌呢?在他做出这些事情之后。
谢景钰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此时看到他的反应,心里已经明白,眼里闪过一抹不忍,他轻叹一声,感慨道:“师弟,你……千万记得你今日所言。”
否则,他怎么能够挽回慕子凌,又怎么能让慕子凌接受他?
低着头,燕文灏不发一语,他的目光落在眼前的白玉棋盘上,眼前似乎又看到他和慕子凌相对而坐,欣喜对弈的情景。
皱起眉,燕文灏藏在袖中的手握成拳,他压抑着自己,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否则,那个在心里出现了千万遍的答案,就真的隐藏不住了!
两人相对无言,一时之间,正殿之内,落针可闻。
沉默了许久,谢景钰突然问道:“师弟,如今你已经一脚迈入朝局,慕子凌是你身边人,你还要继续隐瞒他吗?”
如果在这个时候将一切事情都如实告诉慕子凌,或许还有机会博得慕子凌原谅……也或许,能够还能挽回。
“景钰,我……”
燕文灏的神情有些无助,此时,他的思绪有些凌乱,他理不清,也想不通,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谢景钰看着他,神情严肃,之后娓娓说道:“我曾经告诉你,慕子凌聪慧过人,惊才绝艳,是不可多得的贤士。如果慕子凌愿意助你,你的胜算会更大,何况以他一身的才华,也不该被埋没在这宫廷之中。”
说着,他犹豫了片刻,劝说道:“师弟,事到如今,你该想想,将实情告诉慕子凌了。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件事,到最后,无论如何,也是隐瞒不住的……”
“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件事,到最后,无论如何,都是隐瞒不住的……”
谢景钰的这句话一直在燕文灏脑海里盘旋,让他无论做什么,都总控制不住去想,时时刻刻惦记着。
往后仰靠在软榻上,燕文灏抬起一只手,五指张开,他怔怔地看着自己掌心的纹路,抿着唇,兀自发起呆来。
他的思绪,一下回到了四个月之前。
那时,那名医者终于将药凑齐,正准备替他解毒。
解毒的过程痛苦而漫长,他每天都浸泡在药浴里,承受针扎一般的苦痛,那时,他的心里被仇恨填得满满当当,根本不会去细想其他。
毒解了之后,他知道自己要名正言顺地回到朝野,必然需要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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