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三日时间,唯恐会赶不及,因此要有万全的准备……这五万兵马,是千万不能入京的。”
沉吟了一会,燕帝的语气软了下来,他缓缓道:“云爱卿,京中的将领,朕只信你一人,朕需要你的帮助。”
抚着自己的胡须,云琛眯着眼看着燕帝,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好半晌后,他才移开眼睛,淡漠道:“先前我已经让谢将军带着我的信物出京去调兵了,我将‘白云’借给了他,白云是千里驹,可日行千里,一来一回,两日便够了,陛下生辰前,他必然能够赶回来,因此,两万禁卫军,只需要守到他们到来便可。”
听见‘白云’两个字,燕帝不禁怔愣了一下,霎时之间,他的眼里,涌现出些许怀念之色,他想起了许多年以前。
白云是乃是一匹照夜玉狮子,是十四年,云景花了两日两夜的时间,在西域亲自降服的烈马,后来随他征战沙场,一直形影不离。直到十二年前,云景战死沙场,它才一直由云琛代为抚养着。
晃了一下神,燕帝抿了抿唇,很快就恢复了帝王的冷硬,他出声道:“如此甚好,但为防有意外发生,朕还是需要云爱卿相助。”说罢,他给慕纪彦和燕文远各自使了一个眼色。
收到暗示,慕纪彦却没有依照燕帝的想法开口,反而是低下了头,他在心里无奈叹息,同时也多了一些失望。
他曾以为,在云景战死后,燕帝至少会对云家多一些信任,不再那么多疑,可是这么多年过去,燕帝的性子不改,依旧还是不够了解云琛,更不够了解云家人。
云家几代,无一不是对大燕忠心耿耿之人,哪怕是当年云景战死,庄后莫名逝世,云琛依旧不改忠心,若不是后面,燕帝的一番所作所为,让云琛真的心寒不已,他也不会不再上朝,犹如归隐一般不再露面。
虽然对燕帝心寒不已,但这并不意味着,在如此要事面前,云琛会不顾及大局,只顾自己的恩怨,选择袖手旁观。
云琛是云家人,身体里留着的,就是忠君爱国的血液。
面对从来忠心不已的云琛,慕纪彦实在无法开口说出‘劝说’的话来,他觉得,这是侮辱了这位一生戎马,铁骨铮铮的名将。
没有错过燕帝的小动作,云琛当即就拉下了脸,他皱着眉,虎着脸,语气中更是含着极大的怒气,掷地有声道:“我乃是大燕臣民,若是大燕有需要,我自然会责无旁贷,不会推脱半句。”
说着,他又转头看了看慕纪彦和燕文灏,话中难掩含着浓浓的失望,他愤怒道:“在陛下的心中,我云琛就是一个只顾自己的小人吗?竟然还准备让灏儿和慕大人来做说客!”
云琛闭上眼,再开口时,他的声音里,又有多了一丝苍凉:“其实陛下你大可不必特地请来慕大人和灏儿,这大燕,这山河万里,是云景一心,哪怕是死也要守护的江山,所以,纵然是拼尽我一条老命,我也不会让那五万兵马入京,无端挑起战火,害百姓无辜受连——”
睁开眼,云琛深深地看了一眼燕帝,淡声道:“至于陛下您,您大抵是最适合这帝位之人,天下如今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这份安宁,微臣不许任何人来破坏!”
说到最后,云琛终于用上了‘微臣’二字,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坐于上座,燕帝听了云琛这一番大胆的言辞,脸色不禁暗了暗,眼里也飞快地闪过一丝怒气,不过,他最终也没有真正发怒,而是安静地看着站在殿中央的云琛。
这天底下,大概只有云琛,敢用这样的态度,这样的语气同燕帝说话,若是换做任意一人,只怕早已经身首异处,但是对于云琛,燕帝心中始终有愧,何况,他也害怕如果自己对云琛出手,将来西去之时,和云景相遇,云景再不会原谅自己。
一直低着头,燕文灏从刚刚开始,就一语不发,目光始终落在自己的鞋面上,此时,他忽然抬起头,打破这一室沉静,朗声道:“父皇,儿臣愿和云将军一道,共同抵御城外五万兵马。”
偏头看了看垂头请命的燕文灏,燕帝皱了皱眉:“文灏,你的身子才刚好。”
一旁的慕纪彦也露出了不赞同的目光。
只有云琛一人,他听了话,摸着自己的胡子,愉悦地笑了起来:“不愧是我云家儿郎,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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