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不公平,这么多年,她日日夜夜付出了多力心力在公司上,事事尽责。
可是……如果最终公司还是要交到江延笙的手上,那么她做的这些有什么意义?
此刻,她心里除了回忆起儿子英年早逝的难过,更多是对老爷子的偏心和怨恨。
老爷子神情一震,那双浑浊的眼睛此刻锋利如刀刃,狠狠刺向她,“你有证据吗?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
程宛衣角被茶水打湿了一块,但她看都没看一眼,角落里那盏冷色调的原木落地灯光落在她身上,照得她气质冷郁,莫名森然。
她微微扬起下巴,“鹤池出事那天,江延笙没有去公司,家里的佣人说,看见他和鹤池在书房里交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她这话里行间的意思,就是说江鹤池的死和江延笙间接有关。
在她看来,江延笙的动机最明显,江鹤池如果遭遇不测,那么他就是最有可能受益的人。
或许那天发生了什么,或许另有隐情,总之不会那么简单。
老爷子面色一凛,似是有些不耐烦,“所以呢?这能说明什么?”
随着他一声声的反问,程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你觉得我是信你的话,还是更相信医生的话?”
“爸……”
正是因为目前没有实际证据,所以她才迟迟没有告诉老爷子,若是告诉他她的猜忌,只会觉得她无端给江延笙扣了顶帽子,他肯定不信她的话。
可眼下,知道江老爷子的的打算后,她便开始心急如焚,不知道是因为这次车祸事故的原因,还是因为什么,让老爷子的心都往他身上移。
她心里忽然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难受。
越想越觉得不甘心,恼恨烧灼了大半理智,哪怕能让他心里对江延笙起疑,让他们的关系出现裂痕也好……
程宛咬了咬牙,“您就从来没想过他回江家目的不纯么?或许,他另有所图,他要报复我,吞噬整个江家……”
“这只是你对他的个人偏见。”老爷子确实是不信的,他将整个身躯靠在沙发上,捏着眉心,情绪有些萎靡,“出去吧,这件事我不想以后再听你说半个字。”
他之所以打算给江延笙一部分股份,而不是全部,一方面是为稳住程宛,怕把她逼急,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来,一方面是让她能顾忌着江延笙手中的权力和股份少作妖,再者,其实也是担心如程宛所说,江延笙实际心与江家不合,存有私心。
江延笙在外多年,名字里挂了个姓氏,但对江家,并没有多少情感,甚至,他母亲还是因为那件事而死。
如果他不是全心全意为了临恒的利益着想,给他股份无异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待他羽翼丰满,手握大权,便无人奈何得了他。
毕竟人心这东西,最不可测了。
可老爷子又潜意识觉得,江延笙骨子里流的是江家的血,总不会真对他们下狠手,眼睁睁看着公司陷入危机,放任不管。
就算他有野心,那又如何?
——
书房门口,温寻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饭菜已经准备好,可以开饭了,她只是过来通知他们一声。
可谁知会撞见老爷子和程宛在吵架。
程宛那句话也清晰地落入了她的耳朵里。
程宛的怀疑其实不是没有根据,表面上看,江鹤池的死亡与他无关,可是反过来看,种种导向都能够说明,今日的一切不就是看似最好的结果么,江延笙轻而易举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名言严顺,既成功得到了江鹤池的位子,还稳住了局势。
她突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本能想要排出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可是程宛的话越来越清晰钻入她的脑子里,不得不让她怀疑,江鹤池的死和江延笙有关。
导致她后面整顿饭吃得都心不在焉,看着面前精致可口的饭菜,都觉得兴致缺缺。
江家的厨师,自然请的都是顶级的,有资格证的那种。
因这一次是简单的小聚,便没叫太多人来,上桌时,没按照以往的规矩,江延笙就凑巧坐在她身边的位置上,饭桌上,老爷子象征性地问了下他的身体状况如何,江延笙简单地回了几句。
之后的话题大多围绕公事展开,江延笙说话的时候,余光时不时往身旁女人看去,后者正沉默不语着低头喝汤,事不关己,他拧了下眉,右手伸下餐桌,捏了捏她放在腿上的手。
微凉粗粝的触感突然袭来,温寻顿时回神,她垂下眸去看,那只修长劲瘦的手臂朝她这边伸来,因用着力的缘故,手背上的脉络微微凸起。
怕闹出太大动静,便暗中使着劲儿想将他的手拂开,可那触感怎么甩也甩不掉。
趁桌上的人夹菜吃饭时,她回头偷偷瞥了一眼男人,眼神里带着浓浓的警告。
耳边传来程宛意味不明的话语,“是啊,这次意外事发突然,让人防不胜防,谁也说不准,哪天会不发生在谁身上,但幸好这次人没出什么大事,当务之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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