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以前在举办电影首映礼的时候,所有媒体记者和影评人都会争先恐后的向陈墨和剧组示好,唯有这一次,大家都有些人心惶惶的意思。
还有人特地在进场的时候悄悄找到杨钦东,表示自己会“尽量不提及陈墨”,然而职业操守当前,如果《惊梦》的质量不好,他们也不会违心做出其他的评价。还望陈墨和程导能够海涵。
唏嘘感叹如同惊鸟的可怜样子,简直让人无言以对,心生笑意。
程颐歌更是没好气的直接表示道:“放心写你的影评吧。我和陈墨都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只要你们据实评论,谁都不会说什么。”
满脑子都是滑铁卢的影评人们显然没有留意到程颐歌的一语双关,一个个板着脸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还有一些从好莱坞过来的记者想要采访陈墨,话里话外都在询问陈墨惨遭滑铁卢的感想。
陈墨也懒得理会这些人,直接说道:“看电影吧。我想说的都在电影里面。”
然而看在更多人的眼中,陈墨的态度与逃避无疑。
晚上八点钟,放映厅内的灯光忽然一暗。正在窃窃私语的影评人和记者们也都收敛了声音,将注意力放到大屏幕上。
伴随着丝竹管弦的昆曲前奏,大屏幕上最先出现了一个戏台子,一个扮相上杜丽娘的戏子粉墨登场,昏黄柔和的光色里,那戏子在台上轻吟慢唱“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于断壁残骸,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悦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韶光贱……”
那声音太过悠然静谧,那一举一动太过缱绻温柔,举止间流露出的古代闺秀小姐们的春闺幽怨袅袅风流,瞬间吸引了所有观影人的注意力。
便是那些不懂得华夏戏曲文化的歪果记者们,也都在那一瞬间目瞪口呆。被那旁顾无人只沉迷在春闺愁怨中的“女子”迷得心驰神往。
仿佛心里被一丝袅袅娜娜轻轻飘飘的丝线缠绕着,撩拨着,便如醍醐灌顶一般,瞬间明白了何谓华夏诗文中所说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惊梦》的剧情便如它要展现的昆曲一般,温柔细腻,韵味悠长。宛如山水画一般布局精巧的电影画面,一唱三叹的婉转唱腔,戏台子上的“女子”轻吟浅唱,顾影自怜,画面悄然一转,清丽婉转的悠然唱腔里,一株在青砖墙角下悄然绽放的水仙静静出现在镜头中。
即便是有着东西方文化壁垒的隔阂,导演想要传递给观众的那一丝关于美的诠释,也清晰无误的透过视觉的震撼,传递给众人。
镜头慢慢上移,从戏台上一直挪移到碧翠的廊檐,天空似乎刚刚下过一场雨,一滴水珠儿自房檐落下,在戏台子的边缘荡漾出细碎的涟漪,透过四溅的水珠儿,依稀可见戏台上的“女子”轻抛水袖,袅娜摇曳的身姿。
画面仿佛照进了水里一般轻轻荡漾,不安的细碎的动摇着,慢慢转化成一双不停颤抖的眼皮。那一秒,眼睛的主人睁开双眼,炫目的阳光从玻璃窗外倾洒进来,镜头顺着眼睛主人的视角扫视了周围,是一间非常普通的大学宿舍。
正在台下观看电影的影评人们眼睛一亮,立刻明白了程颐歌导演安排这一幕镜头的用意——
寓意“自恋”的水仙花,如涟漪荡漾的水面一般一触即破的梦境。程颐歌导演在影片开场之初,用诗画一般梦幻的镜头语言诠释了整个影片的主旨。
“于细微处见真意。”来自好莱坞《视觉与特效》杂志的记者兼影评人汤姆在笔记本上悄然写道。
正因为这一组美到惊心动魄的镜头,这位远渡重洋的记者兼影评人先生突然升起了好好看电影的欲望。
很显然,放映厅里有许多人都是这么想的——不论大家是否对陈墨以及《惊梦》这部电影抱有幸灾乐祸的“恶意”,从本质上来说,他们都是真正关心电影的专业人士。
任何一名有职业道德与修养的专业人士,在看到值得品味的电影桥段时,都会情不自禁的倾注自己的全部注意力。
大屏幕上,扮演女主角的赵萌蕊已经揉着眼睛从床上爬下来,她穿着一件纯白色的连衣裙睡衣,长长的头发披在肩膀上,漆黑如点墨的眸子呈出两泓澄澈的笑意,她推开窗户,灿烂的阳光顺着斑驳的枝叶倾洒下来,在她的周围渡上一层炫目的金色。一阵微风拂过,长长的头发随风飘起,在打了柔光的镜头面前,有种触目惊心的清纯文艺的美。
不得不说,不论赵萌蕊本人如何脑残,她的脸长得是真不错。尤其是在程颐歌导演的苦心调教下,她低头浅笑用手将头发挽到耳后的一幕,简直美到极处。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那清纯中带着女儿娇羞的清丽妩媚,直教人眼前一亮。便是自诩娱乐圈内阅人无数的影评人们,此时此刻也情不自禁的感叹一声。
画面中,被几位同学从练习室赶出来的孟湘湘径自走在琉璃厂的大街上。青砖墨瓦,雕梁画栋,甚至是穿梭在街道上的行人都被镜头渡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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