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紧接着皇后亲自派人捧着懿旨来到跟前,打一棍子再给枣子,软硬兼施,我能有什么办法。要是没有广陵江这档子事,说不定我还有那个胆识去跟皇后娘娘耍赖皮,在襄樊差点跟靖安王赵衡彻底撕破脸皮,还把人家的正王妃都拐到北凉,跟广陵王赵毅结下仇,死结一个,神仙都解不开,眼下估摸着徐骁都准备好扫帚抽我了,再给他惹事生非,连皇后那边都落下不识大体的糟糕印象,恐怕连家门都进不去。隋珠公主一事,已经让这位后宫争斗号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女子心生怨念,说实话,我宁肯被坐龙椅那位觉着不像话,也不敢一而再再而三让这位惦念上心。女子心狠起来……”
说到这里,世子殿下蓦地住嘴。
李淳罡伸了伸腰,扭扭脖子,不以为意,笑道:“江湖盛传要重定武评,这次要把那些个类似赵宣素的深水王八都挖出来晒一晒,而且不重境界高低,只凭杀人手段来排名,可惜原本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姓洪的武当掌教已经自行兵解,否则王仙芝这天下第二就更加当之无愧喽。至于老夫嘛,估计借着广陵一役的丧心病狂,会排在邓太阿之前。再者,老夫断言一直被江湖小觑的顾剑棠,这次会捂不住了,十有八九能进前五。不过这些都与老夫无关了,姥山王丫头,委实是老夫生平所见女子中最富才气的,脸上可喜可惊皆得意,实则皆胸中可悲可泣,殚心竭虑求富贵功名,睁眼才知黄粱一梦。小丫头无心一语,道尽世间失意。”
李淳罡长呼出一口气,“老夫约莫还可以再撑上几年,以后姜丫头若是习剑大成,要找你拼命,可莫要腹诽老夫。”
徐凤年温言笑道:“早些练出个女子陆地神仙,我与她岂不是见面更早?否则以她的浅薄脸皮,怎么好意思杀我,这得感激老前辈。”
李淳罡点头笑道:“你小子别的不说,这份肚量,很合老夫的胃口。”
羊皮裘老头耳尖,听到马蹄遥遥传来,轻声感叹道:“徐小子,今日一别,就没在江湖再会的可能了,有没有老夫有你又想要的东西,说来听听,老夫破例一回。”
徐凤年笑道:“老前辈你能有啥,两袖青蛇都已传授,剑开天门的剑意,学不来。若说剩下什么,这身年纪比我还大的破败羊皮裘?还是算了吧,我就不送老前辈离去。”
李淳罡漫不经心挖了挖耳朵,深深看了一眼世子殿下,笑了笑:“如此最好,老夫受不了那些缠绵矫情。”
老人在官道上负手缓行,背影伛偻,百步以后,似乎知道世子殿下在目送,没有转身,挥了挥手。
徐凤年伸手遮了遮夕阳光线,紧抿起嘴唇。
木马牛。酆都绿袍。剑神。
大雪坪一声剑来。武帝城剑开天门。广陵江斩杀两千六百骑。
还有那身穿羊皮裘的扣脚独臂老汉。
都已是江湖一缕余晖。
徐凤年喃喃道:“一个人就能让整座江湖都觉着老了,可真是一件霸气无匹的技术活儿,老前辈,本世子没法子打赏啊。”
一块肉
徐家铁蹄之下,八国安有完卵?
这句老话,不曾经历过那场狼烟战火的人,未必会当真。
北凉三十万铁骑精且雄,未见其面先闻其声,官道上马踏如雷鸣,一次次踩踏地面,整齐得让人心颤,紧接着可以望见道路尽头一杆徐字王旗逐渐升起,简简单单一个徐字,铁画银钩,传闻出自一名女子之手。当靖安王妃裴南苇终于望见当头两位黑甲重骑,竟是紧张得呼吸都下意识放缓,襄樊城,靖安王赵衡拥有一支战力相当优秀的亲卫骑兵,在帝国中部腹地堪称横扫诸军,当裴南苇在广陵江看到数千背魁骑兵的冲锋,曾以为天下骑卒悍勇,已是顶点。
这时候裴南苇才知道什么叫一山还有一山高,佩刀控弩的凤字营属于北凉轻骑,眼下高马披重甲的骑兵却是北凉军中真正意义上的铁骑,装备精良冠绝王朝,骑卒战斗素养更是首屈一指,战马踏蹄,马背上的骑卒随之起伏,手中长枪倾斜角度竟是丝毫不变,距离世子殿下马队五十步距离,几乎同一时间马停人静,没有任何杂音,两骑穿梭而出,其中一名武将极为神武俊逸,白马银枪,翻身下马,行云流水。另外一名则让裴南苇想起了广陵赵毅赵骠父子,下马动作便没了任何美感,可以说是滚落下马,抢在白马武将前头,带着哭腔踉跄奔跑,一左一右,双脚踩出的尘土貌似不输给战马。
裴南苇与慕容姐弟瞬间脸色微白,世间女子,少有不憎恶畏惧眼前肥胖男子的,号称谈褚色变,连裴南苇都没能免俗,若是在襄樊城靖安王府,她自然从容,可到了北凉境内,孤苦伶仃的裴南苇实在没这份底气和硬气,但接下来那名早该去地狱挨千刀万剐下油锅的胖子,让裴南苇深刻理解到什么叫没羞没臊的阿谀谄媚,离世子殿下还有五六步距离,整个身躯轰然就扑在地上,抱住徐凤年的大腿,一脸眼泪鼻涕含糊不清,“殿下终于回来了,禄球儿该死啊,广陵江边上没能陪在殿下身边,要是殿下有个三长两短,禄球儿怎么活啊!禄球儿听到这事后,连夜就去大将军那边跪求一枚虎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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