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池集无奈道:“你这就算爷们了?”
孔武痴搂过严池集的脖子,打打闹闹。
府中,都知道皇子妃养了一只学舌拙劣的名贵鹦鹉,挂在书房窗口上。
严东吴站在窗口,心事只敢说与鹦鹉听。
四皇子在走廊遥遥见到这一幕,靠着廊柱,双手交叠枕在后脑勺,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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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遵循前朝古法,中书尚书门下三省高官都要在各自本部轮流当值夜宿,除去上了年纪的旧西楚老太师孙希济以外,都不可例外,今日首辅张巨鹿便在直厅一位直令吏手中接过直薄,在上头签名以后拿走,次日清晨归还。直令吏对此也习以为常,并未溜须拍马一些阿言谀语,在这位权倾天下的碧眼儿成为首辅之前,中枢权臣都以值夜为苦事,极少有二品大臣真正遵循,尤其是那些身份清贵的大小黄门,更是少有到场,掌管直薄的官吏也从不敢多嘴,可张巨鹿当权以后,首次值夜就将几名黄门郎逐出朝廷后,再无人敢偷懒懈怠。随着王朝四方海晏清平,这才有了禁中夜半定天下的美誉。
今夜当值,张巨鹿处理几起紧急政务后,就与恰好也轮到值宿的一位师出同门的老友,国子监左祭酒桓温一起围炉煮酒,张巨鹿不好饮酒,在天底下读书人心中,与上阴学宫祭酒一般地位高崇的桓温则是无酒不欢,连皇帝陛下都破格准许桓温值夜小酌,但明言不可酩酊大醉。
国子监左祭酒是个相貌清癯的儒雅老者,打趣道:“碧眼儿老头,气色不错啊。怎么,靖安王世子殿下赵珣那请高人代笔的二疏十三策,真被你当成了一方救世良药?”
张首辅眯眼道:“毒药如蜜,良药苦口,这十三策,一旦实施起来,起码能让大半座朝廷官吏都叫苦不迭,连军方都得伤筋动骨,你说我能不舒心吗?”
桓温伸手指了指只在一人之下的至交老友,骂道:“第一疏其中庙算一策,连国子监都含沙射影骂到了,说我们都是一帮站着说话不腰疼不知民间疾苦,只会读死书读功名的无用书生。我倒还好,反正脸皮厚,不怕被人唾沫,新上任的宋右祭酒可就气坏了。”
张巨鹿冷笑道:“那位写得一手好字的文坛巨擘,所幸只是去了你的国子监,如今见着了面还算有个笑脸,要是去中书省或者门下省,我还得伤脑筋,逃不掉跟他成为老死不的政敌。”
桓温呵呵笑道:“这对宋家父子,可是被誉作要称霸文坛一百年的大文豪,碧眼儿老头儿你悠着点,要是被他们记仇上,就等着死后被泼脏水吧。”
碧眼紫髯的张首辅弯腰伸手烤着火,平淡道:“笔刀笔刀,是笔是刀,杀人不见血,我看比顾剑棠大将军都不差。”
桓温喝了口小酒,眯着眼放低声音道:“青党已经分崩离析,但是江南道上卢家兄弟,一人成了礼部尚书,一位成了兵部侍郎,气象渐起,你不紧张?”
张首辅淡漠道:“紧张这些做什么,我只担心旱涝蝗灾这些事情。”
桓温摇头不语。
只怕天灾,不怕人祸。
人臣当权至此,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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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山牯牛大岗,两位大客卿黄放佛和洪骠在大殿内亲眼看着那名一山之主的女子,单手放在一名跪在地上内力不俗的客卿头颅,将一刻前还是雄壮武夫的男人汲取气机,一滴不剩,她松手后,那名客卿体格精血并无变化,生机却已是灭绝,两名暗中掳来此人助纣为虐的客卿相视一笑,满是苦涩与惊骇,虽说这幅场景已经看过很多次,但每次她的汲取速度愈发迅猛,山上客卿死得越快,他们便是越发胆战心惊。
成为轩辕家主的女子微笑问道:“黄叔叔,洪叔叔,这是第几位了?”
黄放佛稳了稳心神,尽量平声静气说道:“第三十九位。”
正是在大雪坪动荡中悍然上位的轩辕青锋弯下纤腰,望着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笑容天真烂漫如少女,微笑道:“两位叔叔放心,青锋再蛇蝎心肠,也不会对你们这两位我爹好友下手。”
黄放佛轻声道:“唯愿小姐早日登顶武道。”
轩辕青锋收回视线,伸了个懒腰,不仅脸上容光焕发,更有肉眼可见的丝丝紫气萦绕身躯,散淡说道:“我爹若是在世,可绝说不出这番话。指不定会将我这亲生女儿视作可以诛杀的魔头,再不肯每年为我放一坛女儿红桂子酒了。”
黄放佛再不敢言语。
洪骠双手抱胸,开始闭目养神。
轩辕青锋皱了皱眉头问道:“袁廷山这家伙不出意外应该不知如何得到了轩辕大磐的武学心得,刀法境界暴涨,否则以他的心性,决计不会去与顾剑棠比试。而咱们徽山邻居,龙虎山上一名凝字辈的天师府年轻道士,能挡下桃花剑神邓太阿一剑,我与这两个男人相比,谁高谁低?还有,莲花金顶佛道辩论,一个姓赵的男子带了名光头女子,她不但与李当心说禅机,还被说成是除了白衣僧人以外大金刚境的第二人,我何时能与她媲美?”
黄放佛不敢胡言妄语,摇头道:“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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