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横遍野,会阻滞骑兵攻速。
六百董卓步战骑卒只是拖住九百龙象军,并不恋战,当两千骑兵临近,迅速向两侧奔离战场,腾挪出一片冲锋空间。
两千游骑如洪水冲刷过九百座礁石。
类似中原农耕的秋收割稻谷。
这种蛮横无理的以逸待劳,取得了情理之中的巨大战果。
一个回合就斩杀龙象军将近两百人,己方仅损失八十骑。
董卓一杆绿泉枪,轻而易举挑死扫伤了十几名疲惫至极的步战骑兵。
阵亡八十中半数是被黑衣少年连人带马撕碎。
穿透整个步战阵型,董卓调转马头,望着那个千疮百孔仍是屹立不倒的礁石群,以董卓的冷酷无情,仍是浮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将来自家六万董家儿郎,就要跟这样的北凉军旅直面交锋吗?就算最终成为南朝庙堂唯一的权臣,又能剩下多少?董家军是他费尽心血用十年时间培养出来的嫡系,死一个就少一个,空缺极难填充,所谓的转战千里以战养战,跟东线顾剑棠交战,他还有这个信心,跟北凉铁骑过招,董卓信心不大。
董卓展开第二拨冲锋,除此之外,还拨出数百骑担当起迂回游猎之责,不给那龙象军残部任何喘息机会。
娃娃脸骑卒瞥了眼身旁连杀两骑后被一名北蛮子用矛穿透的熟悉校尉,没有什么哀伤表情,握紧了手中北凉刀。
小跳蚤死了,总爱说荤话的老伍长死了,如今校尉也死了。
都死了。
怎么都该轮到自己了。
他咧嘴笑了笑。
第二拨冲锋过后,六百龙象军又战死三百人。
当董卓准备彻底解决掉这群冥顽不化的北凉士卒时,竟然不是他们率先展开冲锋,而是黑衣少年开始朝他奔来。
是要拿命拖延时间吗?
董卓眯起眼,上下牙齿互敲,离谷军镇此时不出意外已经赶来清理战场了。
葫芦口黄沙骤起。
天地间只见白马白甲。
董卓狠狠吐了口唾沫,瞪眼骂娘道:“我操你黄宋濮柳珪杨元赞这些老不死的祖宗十八代,拐骗老子来跟大雪龙骑军死磕!”
董卓毫不犹豫吼道:“伍长起,下马,换马给步战兄弟。撤!”
白甲银枪的将军赶至战场,望了一眼两千董卓军,没有追击。
走到胸口插有一剑的黑衣少年身前,恭声道:“末将袁左宗见过将军。”
少年只是歪了歪脑袋,问道:“我哥呢?”
两截柳枝
撤退时,董卓两千游骑和六百步卒拉开一段距离,显得衔接疏松,董卓在奔出三里路后,吁了一声,拉住缰绳,绿泉枪尖慢慢在黄沙地上划出一条沟壑,回首望去,很遗憾那支大雪龙骑没有趁势追击。董卓努了努嘴,摘下红缨头盔夹在腋下,也不介意在麾下将士露出一张苦瓜脸,唉声叹气。一名下马作步卒的嫡系校尉大步跟上游骑军,来到董卓马下,三里路佯装溃败,跑得跟丧家犬一般,停脚时其实气定神闲,满嘴脏话,不外乎唾弃那北凉第一铁骑没胆量。董胖子调教出来的将士,大抵都是这副德行。董卓将绿泉枪放置在搁架上,戴好头盔,说道:“走。”
那个跟在董卓一人一骑屁股后头的校尉生得虎背熊腰,问道:“将军,咱们真就这么走了?不杀一个回马枪?”
董卓没有回答部下的询问,他不说,那名校尉也就打消了追问的念头。这便是董家军的默契。董卓不光擅于带少数精锐骑兵长途奔袭,而且用兵极为擅长回马枪,许多激烈战事甚至可以在微小劣势,乃至于局势持平的情况下一气撤退几十里甚至数百里,掉头再战,继而奠定胜局。须知回马枪战术就是一柄双锋剑,用得好有奇效,用不好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假戏真做,那就真的要一溃千里,兵败如山倒。需要对己方军心士气和敌方战力韧性都有洞若观火的透彻认知,这类拿动辄拿几百上千条性命做代价的术算推演,绝非纸上谈兵。
董卓自言自语道:“六千打四千,打了个平手,龙象军的战力差不多被咱们摸出底子了。瓦筑洪固安输得不冤枉。”
校尉嘿了一声,言谈无忌讳,“将军这话说的,要是给朝廷里那些阁老们听着,又得说咱们不要脸皮了。”
董卓磕着牙齿,微微抬了抬屁股,家里那位皇亲国戚的大媳妇总调笑他屁股蛋儿长老茧,摸着硌人,让他少骑马。董卓是顶天的聪明人,看似是闺房画眉之流的私语趣话,其实言下之意,是让他这位夫君少亲身陷阵,毕竟还年轻,又有皇帐外戚身份,少些冒险挣得的军功,只要熬得住性子,总能往上爬到高位。只不过这一趟增援岌岌可危的离谷茂隆,他不亲自带兵前来,确实放心不下。被龙象军打掉六千亲兵,说不心疼那是假话,不过董卓素来是名副其实的冷血无情,只要心里小算盘没算亏了,也就懒得故意装出如何伤心伤肺,不过董卓的六万兵马精锐所在,反常的不在骑兵,而在一万两千步卒,要是后者折损六千,董卓早就去南朝黄宋濮几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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