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青突然吐出一口鲜血,溅在长剑上。
定风波坠落在地。
铺天盖地的半圆剑阵轰然炸开。
黄青一脸震惊和茫然。
远处,少年弯腰而立,双臂低垂。
看不到少年的脸孔。
七八股浓郁黑气如一条条恶蛟,围绕着少年肆意游曳。
就在此时,黄青衣衫出现一阵毫无征兆的飘拂。
那惊鸿一瞥的一幕场景更是让这位剑气近感到惊悚。
铜人师祖被人一刀捅入腹部,就这么一路撞来,两人一刀,一起继续前冲撞到一座山丘中。
偌大一座山丘瞬间粉碎,下一座沙丘依旧如此不堪一击,就像只是辞旧岁时孩童手中的爆竹。
黄青转过头,看到那人左手刀站定,更远处一座山丘炸开处,铜人师祖在漫天风沙中站起身,与之起身的,还有高达百丈的威严天王法身。
难道说,铜人师祖在那人出刀后,甚至都来不及请出法身?
那北凉王徐凤年,就这么来了?
震惊之余,眼角余光瞥见高空异象的黄青也松了口气。
就算你徐凤年来得如此迅猛,但仍是来不及了。
大劫已至。
七重天雷将落!
一重重过一重,任你是陆地神仙又如何?
轰隆一声。
一道紫色天雷砸向徐龙象。
徐凤年根本不理睬铜人师祖和剑气近,直奔那滚滚天雷,一刀挥出。
跟羊皮裘老头儿当年那一袖青龙,如出一辙。
直接将那道天雷撞碎。
黄青看得目瞪口呆,这兄弟俩,做事情都是这么不讲理的吗?
那可是象征天劫的大雷啊。
你徐凤年难道真想七重天雷都一人扛下?
仙人齐玄帧当年在斩魔台力扛天劫,也不过是扛下六重紫雷而已。
徐凤年站在徐龙象身边,伸手按在弟弟脑袋上,轻声道:“黄蛮儿,爹走了,但只要哥还在,天塌下来,就轮不到你来扛。”
八方雷动
黄青相信以徐凤年的实力破去一道天雷不难,但绝对不相信徐凤年可以代人受罚,这便如朝堂上,北莽女帝震怒之下要一人死,任你是拓拔菩萨武功盖世,军功显赫,也阻挡不了皇帝的决定,这无关修为高低,天道循环自有规矩。但是眼前景象由不得黄青不信,这实在是超出了北莽剑气近的想象极限。铜人师祖祭出宝相庄严的数百丈天王法身后,法相巍峨,俯瞰众生,头颅与黑云齐平,本体则走到黄青附近,胸口那一刀穿透身躯,可没有丝毫鲜血流淌,这位隐藏极深的谪仙人平静解释道:“此子预料到徐龙象肯定会有破境之日,早有伏笔铺垫,只是不知以何种秘术将徐龙象气数转嫁过渡给自身,这等手法逆行倒施,只会惹来更多天道责罚。”
黄青灵犀一动,感叹道:“多半是那具重见天日的符将红甲作祟,否则以徐龙象生而金刚的体魄,如果多添一身符甲来增加战力,与画蛇添足无异,原先我以为是道教祖庭龙虎山的厌胜神通,用以压制徐龙象的境界提升,现在看来仍是小觑了徐凤年的心机,黄青早先偶然听闻武当山吕祖有杯盏倒海之术,不出意外,那符甲即是杯,为的是搬运徐龙象气数。”
气势暴涨的铜人师祖略作思索,点了点头,“八九不离十。”
这位师祖万般算计都没有算到那年轻人一出手便是左手刀,直接将自己撞到这处战场,这一刀毫不拖泥带水,又掺杂有类似百年前某无名道人镇封魔头刘松涛的玄通,哪怕是铜人师祖也只能一退再退,无力反抗,如果不是徐凤年志不在杀人而选择主动拔刀,那么他真可能连天王法相也请不出来,就此陨落。在铜人师祖视线中,那徐龙象终于怒而跻身天象境界,恶蛟之气萦绕全身,当下黄青恐怕完全不是对手了,自己的法相也未必可以降伏。
铜人师祖淡然道:“黄青,你且退下。天劫将降,没有必要在此被拖拽着玉石俱焚。”
黄青苦涩道:“师祖,黄青这一退,愧对手中剑,便终生无望登顶剑道巅峰了。”
他如何不清楚此时疯魔的徐龙象扛不扛得下天劫先两说,但要腾出手来让他黄青吃不了兜着走是绰绰有余。
黄青低头望向名剑定风波,吐出一口浊气,脸上浮现一抹决然笑意,抬头望向前方,握紧长剑反而向前踏出一步,“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说不定今日便是黄青踏入剑仙境界的契机。”
铜人师祖轻声道:“直觉告诉我今日事情会一波三折。你不退也好,替我盯着那兄弟二人,我要为头顶那一缸熔炉添些沸水,彻底断去徐龙象的一线生机。”
随着黄青身畔铜人师祖的缓缓抬手,顶天立地的天王法相也抬起那双手臂,双掌猛然间合十,炸出一轮一轮的金色涟漪,余音袅袅。
似有一物在掌心生出。
黄青竖剑在身前,开始蓄势。
远方又有一幕异象横生,徐凤年按在徐龙象头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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