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娘亲唉,别管是不是御史中丞,四品官真不是那啥芝麻绿豆大小的官了,放个屁都能崩死我王铜炉了!
王铜炉欲哭无泪,我脚下这条御道是很宽,可敌不过你们这些姑奶奶们已经站满大街啊。
耽误了朝会时辰,我这个差点连正五品天策祭酒都给人一撸到底的小人物,就真要从国子监卷铺盖滚蛋了。
刚想硬着头皮穿过人墙的王铜炉立马给身前那女子指着鼻子,吓得他倒退了好几步,这下子王铜炉想拿根头发上吊的心都有了。
蓦然间,尖叫声响彻云霄。
王铜炉目瞪口呆,看着眼前那些女子或捧心口或捂脸或抓头发的疯癫模样。怎么比自己还更早失心疯了?苦命的是我不是你们啊!
王铜炉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捶地,碎碎念道:“完了完了,这次肯定连老爷子也护不住我了,可我还没能在太安城买栋指甲盖大的小宅子啊,我还没有攒够老婆本啊,我这两百斤秋膘是天生的、真不是吃出来的啊……”
啪嗒一声。
王铜炉抬起头,看到眼前那位据说她爹是御史中丞的姑奶奶,就那么两眼一翻直挺挺往后倒去了,也没个搀扶的人。
而她身后两个紧紧抱在一起的同龄女子,泣不成声。
王铜炉很用心很认真地想了想,要不自己也晕了一了百了?
就在王铜炉权衡利弊的时刻,一只手突然搀扶住他,把他拉起了身。
好似腾云驾雾的王铜炉茫然转头。
那是一张自己每天照镜子都梦寐以求的英俊脸庞,笑眯眯,是很能坑骗女子的那种,差不多是靠脸就能打遍半个天下无敌手的那种境界了。
那人笑道:“祭酒先生,这么巧,两次早朝都能碰到你,缘分啊。”
王铜炉还在迷糊,“嗯?你说啥?”
那张脸庞满是温煦笑意,“上次不是你提醒本王要多加小心,别僭越礼制吗?御史台和六科给事中的言官,以及司礼监宦官都会盯着。”
白日见鬼的王铜炉吓得往后倒退数步,“是你!”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日子他娘的真是没法过了!
上回藩王齐聚的早朝,就是因为自己鬼使神差要死不死地做老好人,结果陪着这个年轻人一起走向了那大门,就那么两三百步路程,然后自己在国子监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如果不是当时坦坦翁这位老爷子还当着左祭酒,帮忙说了几句公道话,他王铜炉的两百斤秋膘早就给削成一百斤了!
王铜炉一屁股坐在地上,猛然间嚎啕大哭起来,“王爷,下官求你了,大人有大量,你就当我是个闷屁,高抬贵脚走吧,朝会少了王爷就算不得蓬荜生辉了啊……你老人家饶了下官吧!下官委实经不起折腾了呀,书上先贤告诫我们后人,千夫所指无疾而终,是真的哇!”
身穿紫金藩王蟒袍的年轻人站在这个胖子身前,微笑道:“祭酒先生,你还有没有一点读书人的风骨了?”
王铜炉撕心裂肺哭不停,哽咽道:“王爷,下官是想有啊,可是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几十口人,要养家糊口啊!”
附近一个有家中长辈不凑巧在国子监担任清贵官职的女子,三言两语比那仙人飞剑还致命,“你不是国子监那个绰号‘王炉子’的可怜虫吗,我大伯好像提到过你这个胖子,说你痴心妄想,早年好不容易攒下些银子,给一位青楼女子赎了身,结果她却跟一位年轻士子跑了。你不是没有妻儿家眷吗?我大伯还说了,你命途多舛,是座再多柴禾也烧不旺的冷灶。”
王铜炉顿时止住哭声,安安静静,默然伤神。
随着王铜炉识趣地没了呱噪,大概又有这么个绝佳的臃肿绿叶陪衬,将那位玉树临风又年纪轻轻的西北藩王,衬托得比谪仙人还谪仙人。
胆子大的一个女子向前跨出一步,脸颊绯红,双手往死里拧着衣角,咬了咬嘴唇,终于鼓足勇气道:“王爷,我……我叫宋郁霖,甘霖的郁,郁郁葱葱的霖……”
其实她身边以及那些不断涌来的妙龄女子,根本没有人笑话她的口误,因为根本就没有人在听她说什么,但是意识到自己蠢笨至极的这位姑娘,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然后所有人就望着那个百闻不如一见的年轻藩王,对她柔声笑道:“宋郁霖,郁郁葱葱的郁,甘霖雨露的霖。宋郁霖,你好,我叫徐凤年,很高兴认识你。”
年轻异姓王的这个举措,引发了一场空前轰动。
这次,再矜持含蓄的女子,也要发疯了。
名叫宋郁霖的姑娘整个人都在摇晃,颤颤巍巍走出几步,伸出手的时候,已经闭上了眼睛。
哭笑不得的徐凤年犹豫了一下,横过手臂,让她握住了手腕,打趣道:“男女授受不亲,以后宋姑娘如果因为这个嫁不出去,不妨来我们北凉,我帮你介绍我们北凉大好儿郎。他们杀北莽蛮子很狠,但对自己喜欢的女子,都会好一辈子。”
轰动之后,是诡谲的全场寂静。
才十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