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小小一座酒楼,冷不丁就成了高手多如路边狗的局面。
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钱统领,也开始大汗淋漓。
刘公公平静问道:“有麻烦?”
钱统领苦笑道:“不一定,但只要起了冲突,就一定是捅破天的大麻烦。也许紧急调动一两千骑也无法摆平。”
刘公公摆摆手,一笑置之,“只要这里是北凉,就够了。”
那一刻,钱统领才真正对这位印绶监掌印太监刮目相看。
而在鱼龙齐聚导致云波诡谲的酒楼外头,一名佩刀牵马的年轻公子哥突然在街上停下脚步。
他这一停步,也就让青楼门口拉客的老鸨看清了他的模样,立即眼前一亮,她身边两位花枝招展的姑娘更是恨不得饿虎扑羊,把那位还卷着袖管的落魄俊哥儿给生吞活剥就地正法了。
怔怔出神的年轻人似乎没有听到浑身脂粉气的老鸨在说什么,也任由她拉住自己的胳膊往那座青楼拽。
他只是想起了很多年前,他跟李翰林严池集孔镇戎他们三个,一起喝花酒的光景,那时候从来都是李翰林出钱,从他那个北凉官场公认一毛不拔铁公鸡的老爹那边偷来的银子,每次都是一副今夜快活了隔天就要赶赴刑场的架势。那时候被取了个严吃鸡绰号的严池集总是放不开手脚,身边不管如何依红偎绿,从头到尾倒像是他在被揩油。而孔武痴那个傻大个,每次上青楼都是救苦救难去的,一进门就撂下那句口头禅:楼里哪位姑娘最长时间没能接客了,我就点她!所以每次有孔武痴在,酒桌上必然是一座青楼内最漂亮女子和最难看女子同时出现的荒诞场景。
年轻公子终于回过神,笑问道:“世子殿下喝花酒,能不能不给钱?”
那位胸脯乱颤的老鸨乐不可支回答道:“这位公子真是爱说笑话,就算王爷来了也得给银子呐!”
已经被拖拽了几步的公子哥停下身形,依旧一手牵马,苦着脸道:“那我就不进楼了。”
上了岁数的青楼妇人妩媚瞪了一眼,“公子可不老实,敢在这会儿佩这种刀走在大街上,会没银子?我可以先答应公子,就算身上没带一颗铜板儿,也没事,欠着!”
就在年轻公子哥仿佛天人交战的关键时刻,一位貌不惊人的男子突兀出现在他们身侧,竭力掩饰他言语中的激动,压低嗓音道:“二等房,地字号十六,有要事禀报。”
年轻人点了点头,不露声色挣脱开三位青楼女子的手臂,对她们歉意一笑,然后牵马前行。
年轻人转头望向那个眼神炙热的拂水房精锐谍子,“有突发状况?”
后者沉声道:“刚刚发现有人意图刺杀印绶监三位宦官,如果不是发现王爷的行踪,属下临时擅自主张,此时属下本该已经动用青马驿秘密兵符,调动那支驻军入城。”
说到这里,这名在北凉拂水房已算地位不低的谍子低头道:“请王爷恕罪!”
年轻人打趣笑道:“不愧是拂水房出来的,跟褚禄山一个德行,请什么罪,请功还差不多。”
那名专门负责北安镇大小情报的拂水房谍子明显有些不知所措,略微失神之后,赶忙向这位牵马而行的年轻人有条不紊地详细汇报形势。
年轻人正是年轻藩王徐凤年,听过之后,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接下来你们就不用插手了,本王会自行处理。”
就在那名谍子准备领命转身离去的时候,徐凤年沉声道:“辛苦了。”
拂水房谍子愣了愣,欲言又止,但最终仍是没有说话,咧嘴一笑,然后默默离去。
徐凤年牵马缓缓走向那栋酒楼。
敬酒罚酒
一位年轻少侠踉踉跄跄越过屏风,正要扯开嗓子跟酒楼伙计多要几壶剑南春烧,突然像是给人用绳子勒紧脖子,呆若木鸡,死死望向那名离他不过七八步远的女子。
江湖儿郎行走江湖,想要遇见一位陆地神仙靠什么?只能靠祖坟冒青烟!
那么一天之内,在破天荒遇见了陆地神仙之后又能遇到名动天下的仙子,靠什么?大概就只能希冀着老祖宗从棺材里爬出来晒太阳了吧?
但是这位前不久才被神仙一脚踹入龙驹河的少侠,真的瞧见了那位江湖公认的仙子,天下十大帮派之一的帮主,北凉江湖的执牛耳者,刘妮蓉!
他狠狠揉了揉眼睛,然后瞬间涨红着脸,根本不敢向前跨出半步,如同脚下就是一座雷池,只是鼓足勇气战战兢兢问道:“敢问可是刘帮主?”
如果老天爷能够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尽量把舌头捋直了再开口。
原本要去会见一拨远方贵客的年轻女子闻声后停下脚步,脸色平淡,问道:“有事?”
在家乡江湖也算风云人物的年轻少侠脱口而出道:“没事!”
她一笑置之,转头离去。
满腹懊恼的他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不过到底是酒壮怂人胆,略微提高嗓音,痴痴望着那个曼妙背影颤声喊道:“刘帮主,在下霸陵郡宋观想,师从浩然楼楼主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