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离开这座院子,也绝不可以让它触及院中任何实物,否则我可没时间精力帮你们再弄来一颗。”
徐凤年伸手在呵呵姑娘手中的铁棍上轻描淡写一抹,“我留了一道气机在上边,你们平时不逗弄雷球的时候,它会自行悬停在棍子附近。”
姜泥三人同时使劲点头,真像是小鸡啄米。
贾嘉佳二话不说啪啦一下,把铁棍树立在院子的青石地板中,然后那颗雷球便自行在棍子四周缓缓萦绕旋转。
三颗脑袋聚在一起,目不转睛看着小玩意儿优哉游哉旋动。
被晾在一边的徐凤年瞥了眼破裂地面,叹了口气,离开院子重返那座户房。
等到年轻藩王的身影消失不见,那座由他气机支撑的方丈天地也悄然消散,小院重现雨幕,三名女子便搬了椅子板凳并排坐在屋檐下,姜泥突然回过神,转头对贾嘉佳一本正经道:“小呵呵,修缮地面的铜钱,你可不能赖账。”
被她昵称为小呵呵的少女缓缓摇头。
姜泥皱眉道:“贾嘉佳,不许你这样!”
呵呵姑娘眼珠子一转,俯身在姜泥耳朵旁窃窃私语。
姜泥听过那番密语之后,冷哼一声,气咻咻大声道:“小呵呵,这笔钱不用你出,我也不出!某人不是红颜知己遍天下吗,连才见过一面的女子也都钟情倾心,还会差这些铜钱?!”
其实离开院子尚未走远的徐凤年突然一个踉跄,摇头苦笑,得,贾嘉佳为了逃债,就很不讲义气地祸水东引啊,把婢女东岳最后那句话给泄露天机了。
北凉无枭雄
处暑时分,暑气至此而止,秋气渐肃,鹰感其气而捕击群鸟。
北凉边军每年值此时节,都会进行一项传承已久的仪式,就是祭鹰,一些经由拂水房精心熬养出来为边军游弩手架臂的鹰隼,都会在凉州关外放飞,百骑出阵,群鹰高飞,景象极为壮观。
因为凉州关外的白马游弩手都已转入流州战场,拒北城藩邸就让何仲忽部左骑军的精骑代劳,一来是老帅病重,只是名义上顶着的左骑军主帅头衔,此次祭鹰,也是这位功勋老帅的沙场落幕,二来一位远离边军十多年名叫陆大远的新任左骑军副帅,正好亲自率领那百骑在拒北城以北地带,振臂放鹰。
祭鹰这一天,夕阳西下,拒北城走马道上人头攒动,右骑军主帅锦鹧鸪周康在李彦超陪同下缓缓走上城头,板着脸,见到卸甲后不得不裹有厚重皮裘御寒的老帅何仲忽后,脸色才稍稍好转几分。
“叛离”左骑军转投右骑军的边军猛将李彦超神色淡漠,唯有晦暗的眼神深处,才有几分愧疚,只不过仍是愧而不悔。
腰佩凉刀的年轻藩王站在城头居中地段,举目远眺,只见群鹰翱翔,心旷神怡。
在遥遥看到陆大远率领百骑返回拒北城后,徐凤年转头望向身边的何仲忽,年迈身躯已是不堪马背颠簸,甚至连悬刀挂甲都成了奢望,今日祭鹰之后老人就要正式离开沙场,只是老帅膝下无子女,在关内也无安置宅院,徐凤年本以为按照老将的脾性,会选择留在拒北城养老,毕竟能够更近一些听到那种熟悉的马蹄声,徐凤年甚至已经在藩邸附近亲自让人留出一栋幽静宅子,但是到最后老人竟然说要趁着还没有躺去病榻上被人伺候,趁着还剩下些气力,要去陵州转转。说陵州可是咱们北凉道的塞外江南,早有耳闻那边的富庶,在关外跟马粪打了二十年交道,怎么都该去那儿享享福,吃几顿好的。
徐凤年心知肚明,老人说要享福是假,不希望接下来的左骑军主帅时不时跟他这位太上皇打照面,才是真,哪怕继任者不会这么想,更不会觉得束手束脚,可是老人依然坚持己见,徐凤年不得不让陈云垂林斗房这些与老帅辈分相同的徐家老人出面劝说,一样没用,一辈子光阴都丢在了沙场上的何仲忽铁了心要走。
何仲忽察觉到年轻藩王的视线,洒然笑道:“王爷,别劝了。我何仲忽自认领兵打仗的才华平庸,之所以能够打下那些胜仗,靠得是以前的徐家老卒和如今的北凉边军,靠得是能够听得进别人意见,说来惭愧,我戎马生涯将近五十年,在春秋战事里头不敢说次次身先士卒,可也不比刘元季尉铁山这拨老家伙次数少,不知为何,到最后竟然受伤最少,更比不得大将军。记得当年大将军带着咱们来到北凉那会儿,大伙儿交情再好,可为了能够争抢到兵强马壮的将军职位,一个个真是连脸皮都不要了,王爷知道尉铁山当年是怎么跟大将军埋汰我的吗?”
徐凤年笑着摇头。
老人哈哈笑道:“刘元季尉铁山两只老王八,当年其实是一门心思奔着我这个位置去的,读过几天书的刘元季肚子里坏水多,自己不愿意当恶人,就撺掇着大老粗尉铁山去跟大将军说,说我何仲忽在战场上负伤极少,但小病绵绵无大灾,可从不生病的家伙,便有可能生病了就干脆一病不起,所以接下来打北莽蛮子,就别让何仲忽率领骑军冲锋陷阵了,若是一不小心挂了,丢了性命不说,还折损边军颜面。这能忍?当然不能忍,所以我一怒之下就找到大将军,拔出了当时悬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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