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也忙了起来,顾不得传授,将孩子背在身后,收银,算账,端茶,送水。
“掌柜,我的饭菜怎么还没好?”
“客人稍等,小妇人这便去庖厨催催。”
眼见着人要走远,外头又来了留宿的。
沈婳见掌柜忙不过来时,难得善心发作。
“店家,怎么收钱?”
掌柜没想到,这贵人生的好不说,还异常热心肠。
“上房五两,通铺二两,也有穷苦的百姓路过,去马圈歇一夜的,咱们收三文。”
沈婳记下了。
她坐下。
来的人满脸胡腮,色眯眯的看着沈婳:“呦,换了个小娘们。”
“上房一间。”
他正要调戏沈婳,却见她身后的影五抽出匕首,想要去摸女娘柔荑的手半道一改,揉了揉鼻子讪讪的扔了几文钱,就要上楼。
“站住。”
女娘冷冷淡淡:“上房五十两。”
“五十两?”
沈婳将那几文钱甩到地上:“穷要饭的,不住就滚。”
不要和我凑近乎
这句话一出,换来络腮男子大怒。
他是走镖的,时常来往游走于盛京,因生的凶悍,那些店主不敢触他眉头,回回吃哑巴亏。
他多次在这间客栈住下,就是给五分钱。也总要调戏那收银的妇人,就算吃不了豆腐,过过嘴瘾也好。
这也算不了什么稀罕事。
女娘本就是让爷们玩弄的。
他身强体壮看着不好惹,为此,那妇人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不敢要银子。
这间客栈是带着孩子的小妇人开的,男人年前死了,客栈上下,管事的也就两人,厨房的厨娘,是这寡妇的婆母。
没有男人,就留下这些妇孺。可不是好欺负。
没想到,他会被骂。
“你——”
沈婳仍旧坐着。
“有问题?”
她:“几文钱就想住上房,谁给你的脸?瞧你那张嘴脸,可见这种事做了不止一回两回了吧,怎么,你还当自个儿是收保护费了?”
“丑东西。”
走镖大汉瞪眼,当即就要打人。可没等他靠近沈婳半分,也不知哪儿冒出的人,朝他腹中踹了一脚。
他就像只断了线的风筝。
飞了出去。
再吐出一空血来。
正逢砸在刚要入店的人脚前。那人吓得一个哆嗦。走也不是,进也不是。
这别是黑店吧!
女娘懒懒散散的看过去。
“本店杂耍小技,看了不要钱。”
“影五,请客人入内。”
圆滚滚离家出走的富家公子,惴惴不安:“不……不了。”
沈婳没有情绪:“是吗?可我觉得,你该进来。”
富家公子在影五的死亡凝视下同手同脚的走进来。
“我……能要一间上房吗?”
“十两。”
富家公子:“我先前同我阿爹来过,当时就收五两。”
“这家客栈要价本就贵,我阿爹说开店不容易,那孤儿寡母也不容易,此处偏僻客栈只有一家,那些菜也尽数是从远处买的,故五两也就认了。怎么又涨了?”
沈婳认同的点点头。
“你记得不错。就是五两。”
“我就是想坑你。”
富家公子忍着不哭,掏出十两,圆润又飞快的朝楼上跑去。入了二楼过道。他又小心翼翼伸长脖子的去看下方。
女娘继续端着宰人架势,纹丝不动坐着。
就在这时,外头熙熙攘攘来了一群人。
“这次出门是想接大人回去的,父老乡亲东拼西凑这才凑的银子。我们一并拿去打点了。却连刑部牢狱都没进。我看那些人摆明就是不放人。银子拿了却相互推诿。便是大人的面都没见上。就这么回去了,可真不甘心。”
“好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回头在想想法子。夜里大家伙儿挤一挤,手上的盘缠也不够了。”
几人说着话,朝柜台而去。
来了来了!
她又要吭人了!
富家公子死死捏着栏杆。
等他回去,带一帮随从,就要让人拆了这黑店!
沈婳抬眸。
“衡州来的。”
几人掩下眸子:“是。”
“店家,虽不符规矩,可也劳您通融通融,夜里湿气重,有个兄弟更是病了。我们人多,可也只想要一间通铺。”
“通铺只有一张榻,怎么睡?”女娘懒懒散散的问。
也不等哪几人窘迫,沈婳扫了眼人群。
十余人。
“一人一间通铺,就在二楼。热水自个儿去厨房那边抬,晚膳会让人送去。”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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