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千喻:……
——
郑家这次安排相看的地址是米铺边上的酒楼。
媒婆一早便等着了。她身边坐了个书生。
郑老爷见了不满意,可想到郑千喻溜出门的事,也没好拉下脸来。
媒婆问:“郑娘子何在?”
年轻的郑夫人道:“她今儿身子不适,我便同他父亲一道来了,想来也不算失礼。”
媒婆是个聪明人,忙道:“不妨事不妨事,这婚事都由父母做主,郑老爷爱女心切,若有什么要问的只管问。”
郑夫人微微起身。
“我下去点菜。”
说着,她给媒婆一个眼神。
媒婆会意:“我陪夫人一道去。”
说着,她示意那书生道:“你且机灵些,郑家女娘可是极好的。”
好不好书生不知道,他就知道郑千喻的嫁妆很丰厚。
他缺钱。
外头欠了一屁股债了。
这门亲事,他势在必得。
郑夫人同媒婆出了雅间,就沉了脸。
“老爷脾气好,我可不是。我们娘子是喜欢读书人不错,可至少样貌得过得去,他那眼儿小的芝麻似的,便是我都看不上,姐儿更是不会看上!”
“你收了银子,办的却是这种事,不应该吧。”
张媒婆有些心虚。
可……
她手上真没合适的人。
读书人大抵自命清高,更别说那些童生秀才,谁会看上最低贱的商户女?
“夫人不知,这赵华是得知郑娘子相看,特地寻上我的。”
郑夫人眉心一动。
这是心悦她们姐儿?
你凭什么教我做事
两人到了酒楼,郑千喻遣人先去打听相看那边的动静,等消息时,再令开了间雅间用饭。
菜很快上齐。
沈婳喜欢吃鱼,方桌上也摆了一道招牌糖醋鱼。可女娘嫌刺多,也就没怎么碰。
她只是看着那道鱼不由愣神。
“在想什么?”郑千喻问。
她慢吞吞道:“我往前吃鱼,总有人挑刺的。”
“你上回同我吃鱼还抢着。也没见倚翠给你挑。出一出门,带回来一身的毛病,要我看,你爱吃不吃。”
“不是倚翠。”
女娘搁下筷子,去看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
明明丰州她待了十余年,可端端数月的盛京却轻而易举成了她最挂念的。
此刻女娘极思念崔韫。
她半垂着眼帘。
“我有一次吃鱼,卡了喉咙。”
那时她还是雪团。
窝在崔韫怀里,脑袋搁在两只肉垫上,目光炯炯的瞧着崔韫垂钓。
永昌伯爵府的鱼最是肥美。
厨子也能做好一手的鱼汤。
很快,它趴在精致的专属玉碗里,小舌头舔着鱼汤。毛茸茸的尾巴更着摇的欢快。
很快,整个猫脸都埋了进去。喝完一碗汤,它还馋的慌。拍了拍崔韫的手,在男子低头看过来时,它又捧起空了的碗。
——喵。
还要。
崔韫懒懒散散:“挺会吃。”
“这个月你肥了多少,心里没数?”
雪团瞪他,恼怒不已。
崔韫把它抱起来,同自个儿平齐。仔仔细细的看了眼,颠了颠重量。完全忘了养成这般圆滚滚,是他的投喂。
“别太懒,整日就窝着不动。”
“回头去院子外头跑两圈。”
——喵!
要你管!
它气的不行,捂着少年的耳朵。
——喵!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崔韫眼里闪过笑意。他闷笑一声,将它的爪子放到自己软绵绵的耳朵上。
“笨死了。”
雪团:???
它呆滞几秒。
你凭什么教我做事!
好在崔韫没再逗她,这次给它盛了汤,又放了些鱼肉进去。
可饶是他,也从未想过,一只猫也能被刺给卡住了。
它趴在地上,娇气呜呜咽咽的。漂亮的眼睛蓄着晶莹的泪花。
崔韫脸色大变,让人请了大夫。
大夫急匆匆的跑来,然后知道,医治的是一只猫。
刺卡的很深,不好取出来,只能叮嘱多吃些醋。
“可真有你的。”崔韫沉默半响,捏开它湿润的嘴,一勺一勺的醋往里头喂。
它不愿意喝,可卡着呼吸都难受只能抽泣一声的配合。
从那以后,再吃鱼,崔韫总是会挑刺。
他那种没耐心的人,却总能做着细致的事。
那时的沈婳多理直气壮啊。
崔韫要挑刺,是崔韫伺候她的荣幸。
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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