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芝芝昨儿夜里发动。生了个女儿。”
郑千喻送来消息:“她那婆母发了好一通的脾气。大骂她没出息,日日喝着她从外头取来的生子偏方,却生了个赔钱货。”
沈婳眯眼:“生子偏方?”
“狗屁偏方,我早问过了,无非是道馆里烧的香灰。这种哪有什么用?愚昧至极。不如多做善事心诚些,道馆的老道也劝不得。也不怕吃出毛病来,胡闹的很。”
“如今何家的日子愈发艰难,听说请产婆的钱还是后头赶来的周夫人付的,周夫人你也见过,她与周芝芝母女二人一样的白莲白气。自然骂不过何夫人。却也闹了一通。要不是何母还顾及周芝芝的爹娘,只怕是存了将孙女抱走送人的心思。”
女娘冷笑:“也是够舍得。”
这种事,其实也常见。
分明只要何储稍稍的低一低他的‘傲骨’,每日花些时间去抄书,秀才的身份就能养活一大家子。
“我过来时,还瞧见何母在你施粥的摊位等着,这是没脸没皮还想着从你身上刮些。”
这话,沈婳却不在意。
“懒得再同这些人算计。”
郑千喻纳罕:“呦,这可不像是沈娘子的往日作风。”
沈婳一手搭在桌上,食指弯曲,很有格调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扣着。
“米三娘子,你好歹成熟点,于别人,是救济,于何家,无非是施舍。”
郑千喻:……
就……不是很信。
她狐疑的睨着沈婳,别是自个儿朝自个儿脸上贴金。
在她的打量下,沈婳矜持而端庄。
直到一个时辰后汪续过来。
“你们可知我撞上了何等好戏?路上看一个老妇在地上干嚎呢,可不得多瞅几眼。”
汪续兴奋的看着沈婳:“那人和义母这是有多大的血海深仇?一碗粥罢了,你家凝珠让她哪里来的滚哪里去。放话就是扔在地上喂狗,也不会给她半粒米。”
“后头见那老妇厚着脸皮死活不走,倒说了一句话。”
郑千喻:“什么话。”
汪续学着语气:“我们娘子说了,没有伸手就讨要的道理,你家中若真没法温饱,大可来绣坊寻门差事,正巧我们缺个倒夜壶的。臭味相投,你还挺合适,”
话毕,他问:“她是如何得罪了你了?”
郑千喻一言难尽。
“成熟?”
被揭穿的漾漾:……
“不行吗?”
她抬着下巴:“我不去寻何家麻烦,已然是我高尚,她合该偷着乐才是,还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蹦,可不是自讨苦吃。”
“再者,我可有说错?”
“让她靠双手自个儿挣钱莫四处占便宜。这是教她做人!”
沈婳:“她应了吗?”
汪续:“爬起来骂你无耻后,跑了。”
沈婳很惋惜。
“一大把年纪了都要入土了,还总是不听劝。”
她不理解,但大受震撼
郑千喻懒得同沈婳掰扯。左右最后也说不过,都是这女娘有理。她当下说起正事,免不得嘚瑟:“今日我做东。找你们过来,是亲自来送喜帖的。”
这句话,很熟悉。
沈婳曾听郑千喻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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