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
作者:温轻
简介:
丰州沈氏绣坊之女沈婳,自幼娇纵,生的朱唇粉面,冰肌玉骨,可惜身子虚弱,走三步喘四声,命不久矣。
沈家逐渐没落,她的亲事也跟着一再耽搁。
侯府世子崔韫矜贵冷峻,受人所托照拂沈婳,他想,不若就娶了她吧。
重生后的沈婳一心扑在绣坊上,盼着起死回生,再回往日辉煌。
得知此事,吓得当场晕厥。
醒来后,她眸中含泪,委婉拒绝:“我这个短命鬼何必耽误你。”
崔韫自诩体贴:“区区小事,无需感动落泪,你既投靠崔家,不如彻底留在崔家,病猝后我还能大办丧事让你风风光光的走。”
沈婳绝望:……可我都是装的啊!!!
在别的女娘献殷勤时,他冷淡至极:“望你自重。”
沈婳从未见过如此不解风情的男子。直到后来,她崴脚,脚裸处肿胀不堪。他为她冰敷上药。
男子指骨分明的手压在女娘匀称柔白的小腿上。
手下触感柔腻,崔韫按着她小腿的姿势改为握。
他的嗓音恢复了以往的冷清,在她的惊慌无措下。他说的很慢,细细听去,却掺着一股猜不透的意味:“还急着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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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是病糊涂了
嘉佑十七年。
凛冽的寒风穿过甬道尽头,白灯和丧幡凭地晃动,窗棱跟着赫赫地响。
沈婳着白衣素缟,跪在灵前。
耳边传来尖细的嗓音。
“你阿爹是个狠心的,说没就没了,沈婳,在我跟前乖觉些,便有你一口饭吃。”
继母沈薛氏眉眼窃喜,居高临下的立在一旁,假意刺耳哭啼几声,不见丧夫之痛。
沈巍在时,她为装贤惠日日扮演慈母一角,可沈婳仍是不与她亲近。也得不到沈巍嘴里的一句好。
如今她得以把持中馈,当家做主。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沈婳眸光一颤,仍旧烧着纸钱,眼儿不眨的看着其被火光吞噬,化为灰烬。
不得回应,沈薛氏气急,伸出指尖狠狠的戳着沈婳单薄的背脊。
“和你说话,聋了不是?”
沈婳身子骨虚弱,险些伏倒在地。她额间冷汗涔涔。发白的唇角紧紧抿着。
沈薛氏见状,心口的浊气化成畅快。
“一个用上好药材吊着的病秧子,就你阿爹当个宝。”
如今还不是任她拿捏。
沈婳吃力的起身,直勾勾的对上沈薛氏的眼。发白的唇角朝上扬起一抹清浅冷寂的笑。
“自继母入门,不曾得阿爹半点怜惜,至今无所出,膝下无子,难免生怨。”
这是沈薛氏的痛点!
“你!”
“阿爹走得急。只恨我们大房无男丁。我听闻继母是打算过继二房的庶子?”
她语气平缓,不曾有半点起伏。漆黑的眸子仿若藏了旁人读不懂的凄凄。
沈薛氏一骇,愣是被这还不曾及笄的丫头盯得直发毛。
沈婳很清楚沈薛氏的算盘。
沈巍走后,沈薛氏妇道人家,到底需要子嗣傍身。
可她只是不明白,为何人选是二房比她还年长一岁的沈瞿。
沈薛氏斜睨着她,相当不耐烦:“若不过继,谁给你阿爹送丧摔盆?难不成,大房就此断了香火绝后?”
沈婳取过袖中的香帕,上头缝制的花纹为玉兰。的确是她三年前才会喜欢的花色。
她愣神几秒,这才擦去额间的冷汗。薄唇轻启,她说了三个字。却掷地有声。
“我不许。”
真是翻了天了。
“你说什么?”
沈薛氏气的直翻白眼。
“这是沈氏族老同我定的!二房也允了,由的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亏的你阿爹那般疼惜你,却不想就是个白眼狼!”
“沈婳,你是许了人家的,再过几年,便是何家妇,沈家如何?有你什么事?”
沈婳身心疲惫,却耐心的听她拔高嗓音斥。
她的态度实在是诡异。直到在听到何家后,眸光里嫌恶和排斥一闪而过。
女子呈病状之态,然背脊却挺的笔直。
“阿奶去后,二叔娶了州判府上的千金,一意孤行不顾阿爹劝和非要分家,生怕我们大房沾了他的福气。”
后,沈巍也争气,凭着经商头脑,以刺绣生意发家。成了丰州的最有钱的商贾。
“可二叔呢?没有功名在身,却自持清高,瞧不起商贾,更嫌阿爹一股铜臭味。可这些年一缺银子就寻阿爹,从不归还。如此卑劣无赖之人,焉知他打什么如意算盘!”
而那沈瞿如今十五了,已是知事的年纪。若他进门,大房的家业保不齐哪一日就落到了二房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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