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磨磨蹭蹭,一步分成两步走。刚挪到门槛,就见青花瓷茶盏朝她的方向扔过来。
略有偏差的砸到门板上,碎瓷片乱溅,锋利的割入沈婳如玉的面颊,刮出一道血痕。
“娘子。”倚翠惊呼一声。
“拖出去!”沈瞿冷冷吩咐。
管家恐遭连累,一把捂住倚翠的嘴,将人往外拖。还不忘关上了房门。
倚翠担心沈婳有恙,她奋力挣脱,在管家手上抓出了好几条血痕。
管家吃痛,却也不敢放开她。
“娘子不省心,你可省点心吧!她平素会惹事,你也糊涂,竟不拦着!都是一家人,娘子是何必?沈家若不好,她也没想有安身日子。”
“公子这回是真的怒了。”
管家是看着沈婳长大的,也跟着收拾了不少烂摊子,可这次,沈婳所为实在……
“你以为公子会轻饶了你?他收拾了娘子,下一个自会轮到你!”
倚翠听到这里却笑了。
自吴管家选择沈瞿,走的就不是同一条路了。
她自然事事以沈婳为先,而吴管家是为沈瞿考虑还是为了自身利益那就是他的事了。
“他们不能让娘子顺心,娘子又何须对他们低三下四?”
吴管家皱眉:“绣坊若倒了,娘子便对不起老爷夫人,怎堪为大房子孙?继夫人为嫡母,她若出事,娘子就坐实了不孝的罪名。”
倚翠冷了脸,对待吴管家,再也没有了往昔的尊重。
“吴管家!”
“世人看待万物皆有偏颇,左右娘子欢心就好,随她人口舌!”
沈婳这些年,被那些人一嘴一句刁钻蛮横说的还算少吗?
为什么要为了这些人,拘束自身继续受冤枉气?
“绣坊是老爷夫人留给娘子的,却无端冒出一个继公子来。他若真心关照娘子,老爷入葬那夜,娘子浑身烧的厉害,继夫人不管不顾,我求爷爷求祖宗,才得他点头,寻来郎中!本是他该做的,最后竟成了施恩。”
是我太给你脸了?
就在这时,门房那边的婆子匆匆而至。
“管家,有客至。不知公子……”
一语未完,就被吴管家打断:“没点眼力见!公子这些日子不见外客!”
婆子踌躇,实在来人瞧着非比寻常,可眼见吴管家不欲改口,她也只能硬着头皮道:“是。”
她快步离开。
沈府外,此刻,停靠着一辆马车。
崔韫离开的衙门时,落后沈婳一步,没追上。
索性在街上买了不少有趣的礼物,又亲自去买了利于存放的各种零嘴,这才慢悠悠朝沈府而来。
他该同沈婳说去盛京的事。
当然,告发继母,他也猜测沈婳会有惹来祸端。
崔韫掩下眼底暗光。
今日的心思一直费在沈婳身上。为了她甚至将整个丰州城险些搅得天翻地覆。
路知府一倒,得多少人蠢蠢欲动盯着这个位置,又有多少抗瀣一气的官员吓的生怕跟着丢官。
真是……麻烦了。
崔韫思忖沈婳在谢珣眼里的价值。值不值他今日之举。
即清立在马车外,等着那婆子气喘吁吁上前。
“实在抱歉,府中近些日子不见外客,若真有事急着拜访求见我们公子,不妨再等上几日。”
即清:?
他们爷拜访沈瞿?
沈瞿有这个脸么?
他冷着脸一声不吭,让婆子有些怵的慌。
她局促的搓了搓袖摆,就闻车厢有了动静。
骨节修长的手撩开车帘,男子俯身而出。
矜贵冷峻如皎间月,肃肃如松,更似无诟白雪。
崔韫下了马车,视线凉如秋水,他一言不发,目不斜视,拾级而上。
“公子!你这是要硬闯吗?”
婆子当下一改脸色。
眼看着他就要入沈府大门,婆子同小厮一并抬手拦。
可不等他们近崔韫的身,就听即清冷冷斥。
“皇上钦点的大理寺卿,我看谁敢拦?”
沈府的奴才哪里见过这种架势?
大理寺卿赫赫有名,他们听过,办案时是出了名的手腕铁血冷漠。
婆子暗叫大事不好。
她和管家都摊上大事了!
她战战兢兢就要跑去报信,颈间却是一痛,锃亮的剑抵在她喉咙处。
即清抵着剑:“带路。”
婆子吓的三魂出窍。
“是是是,贵客这边请。”
而这边,倚翠越说,积怨越深。
“树倒猢狲散,墙推众人倒,阖府上下,谁管娘子死活?”
一个二房过继的,一个是沈巍后头再娶的。都不是好人。
“若说一家人,二娘子懂事惹人怜,虽是庶女,可她和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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