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你来,我该让成妈妈多准备几道的。我没什么胃口,故此早膳也敷衍了些。”
倪康:??你这样还算敷衍?若不敷衍的时候,是要满汉全席吗?
还好!崔韫养得起!
虽置于外宅,但让他来给沈婳看病,又愿意让沈婳活的这般细致,看来崔韫是真陷进去了!!
短短一瞬,倪康顿悟许多。
倪康一嘴一个饺子,美滋滋。甚至动起了打包带走的念头。
“沈娘子。”
“这些若用不完,实在可惜了,我……”
沈婳摆摆手:“不可惜。”
她抬了抬下巴,娇气道:“我从来不浪费。”
“吃不完的会让倚翠送去给街上的乞丐。”
倪康:不知为何,总觉得被侮辱了。
他沉默几秒,费劲将这个念头抛开。
“倪大夫怎么不说话了?”
倪康:……
他说的有些艰难:“我只是再想,和乞丐抢饭食,会不会遭天谴。”
他虽看着不靠谱,可把脉时却是万般上心的,好一番望闻问切后,得知沈婳今日又吐了血,也没有意外。
脉象依旧很乱。
“药浴继续泡。若长久下来,还是有一定显著的。”
“念沈娘子畏寒容易发热,这些时日,我研制了几种药丸,身子不适可食。”
他将药瓶奉上。
虽比不得崔韫手里的药丸,可也够用了。
“无需挂忧,保持愉悦。我自会想法子为你医治。”
至于别的,他没再提,沈婳也没问。两人都很配合,实则,又配合多少?
倪康三日来一次把脉的规律未变,不过,来时总能恰到好处的在沈婳用早膳时辰。
‘推辞’不了后用一顿早膳,还能后心满意足的提着离开。
他也察觉,离开小巷后,街道蹲着的乞丐仇敌的瞪着他。
倪康用胜利者的姿态大摇大摆的离开。
乞丐逢别的乞丐便道:看见了吗?就是他,仗着年纪大,还要显摆!
和我抢吃的很光荣吗!
造孽啊!
天凉了,卫家也该倾家荡产了
沈婳是在年初四这日,收到郑千喻的信。
凝珠从外头小跑进来,笑着呈上。
沈婳身上盖着厚厚的褥子,膝上放着本早就被她翻烂的绣法典籍。
闻言,她只是抬了抬眼皮。
“放下吧。”
“娘子不看么?”
“我同米三娘子并无交情,别人的信年前便至,偏她高贵。怎么,难不成我还眼巴巴的打开瞧吗?”
别人不明白,倚翠焉能不知沈婳这是在别扭。
她放下手里的绣活,忙道:“娘子可莫置气,这郑三娘子虽一向不着调,可您来了盛京,丰州还能有第二个能忍受她那臭脾气的女娘?”
“她啊,想来连个说话人都没了。”
沈婳面容缓和。
倚翠又道:“您再瞧瞧,这信可厚着呢,也不知写了几张纸。”
沈婳哼了一声,勉强的接了过来。感受了厚度后,唇瓣没忍住一扬,怕被人瞧见,连忙克制的拉平。
她抽出信纸,摊平。
然后……沉默。
她的眼脏了。
这字写的是真别致……
墨渍成团,字大小不一,沈婳就差将脸凑上去分辨。
女娘绷着脸:“一手破字,歪歪扭扭就连七岁的孩童都比不过,也好意思给我写信?”
别人一张纸能写的清清楚楚,偏她删删改改要八张。
沈婳漠然抬眸,冷笑:“所以,隔了这么远,她也要折磨我是吗?”
她和郑千喻之间的恩怨是数不清了。
沈婳随便说上几件,就能气的要死
“嘉佑十三年,她二哥即将娶妻,她怕未来嫂嫂不好相与,便执意拉着我在成亲前一日同新娘子把酒言欢,姑嫂情分倒是有了,新娘子倒是醉倒了,险些过了吉时。”
郑千喻怕被罚,厚着脸皮,将她推了出去。最后她相安无事,而沈婳被沈巍一顿斥,禁足半月。
后,郑家的米卖给沈家都要比旁人贵三成!
“同月,她来请罪。伏低做小的派头倒是有了。”
第一次寻沈婳。
沈婳让小厮将她给轰出去了。
第二次寻沈婳,面也没见上,甚至沈府大门都没入。
“不过碰了两次壁,她便不来了。还敢说我难伺候!”
她难道有这么好哄吗!
沈婳抿唇,暗自较劲。数落一番后,复捏其信纸,一个字一个字的辨认过去。
面上的怒容随之散去,复杂神色卷席而来。
还在丰州时,郑千喻曾特地来寻过沈婳。
——萧家婚宴,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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