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打量这年少的崔韫。有些陌生,却不知为何格外真实。倒显得不久前被她吐了血的那位,有点假。
沈婳凑近,再凑近。
崔韫身上这件衣裳的花纹,出自沈家绣坊,再细细一瞧,若是没看错的话,是孙姨之手。
沈婳不由骄傲。
此刻,莫说崔韫,就连崔宣氏都面带不虞。
她这儿子,难得屋里养个活物,吴韶音都要抢?本要呵斥崔韫的话,也哽在喉咙口,再也说不出。
只能目送崔韫离开。
身边的奴婢忧心忡忡:“夫人,这如何使得?若是侯爷回来,定要怪罪您。”
崔宣氏叹了口气。
“怪便怪吧,侯爷娶我也不过是侯府需要个主母罢了。”
“我也看开了,不求他疼惜。”
“这里是侯府,韫哥儿是崔家嫡次子,如何使不得?”
“韫哥儿虽不及柏哥儿沉稳,可他啊,有数着呢。”
沈婳又跟在有数的崔韫身后。
她一边飘,一边碎碎念。
“那女娘手劲儿可大了,愣是揪住好大一撮毛。也不怕揪秃了。”
“指甲也长,难怪你的猫惨叫。”
“不过……”
沈婳陷入深思。
“她的蔻丹真好看。”
她努力回想,自言自语:“似朱色,却又偏红绯。”
说着,沈婳去看自己的柔荑。
“不过她不够白,手又短,这蔻丹用了瞧着显黑,我就不一样了,我涂着定比她好看千百倍。”
崔韫自是听不见的。中途,他脚步一顿。似在沉思。
赶走一次,吴家又怎会善罢甘休?届时,受罪的还是阿娘。
斩草还是要除根。
一个吴韶音,何须他动手?
半响后,他才去了吴韶音的院子。
“二表哥。”吴韶音像只花蝴蝶朝崔韫奔来。
她笑的像个天使。
毕竟,阿爹说了,二表哥同她年纪相仿,日后可结儿女亲家。
姑父娶了继室,可心里念着姑母,自然会愿意亲上加亲。
二表哥这般俊,她是愿意的!
崔韫没看她:“我的猫呢。”
“二表哥不能送给我吗?我很喜欢呢。”
崔韫已经懒得理她了。
他吩咐即清:“去搜。”
沈婳看的好开心。
可是很快,她又不满意起来。
因为,崔韫没有赶吴韶音!!!
他从即清手里抱过了雪团。雪团直直往崔韫怀里钻。一颤一颤发着抖。
崔韫动作轻唤的抚着它的毛,就离开了!!
沈婳对崔韫很失望。
“还以为你多疼这猫。”
回了院子,崔韫一边给雪团喂着猫食,身子往后靠。眸色沉沉。
爀帝登基前,当年吴家站的可是现被幽禁的端王爷。爀帝又怎会不心生怨言。
故,吴家夹着尾巴多年。唯恐爀帝旧事重提。
对付吴家,何须自己动手?
崔韫的指尖落在雪团那少了一戳毛的地方。
他看向即清。只没头没尾的道了一句。
“吴家同端王尚有联系。”
即清:“属下这就吩咐下去,保管不出一日,盛京传的沸沸扬扬。”
而消息也能传到皇宫。
帝王多疑,即便是假的,到了他耳里也便成了真的。
一面许是面临被抄家的风险。
一面是破釜沉舟速速入宫请辞,带着阖家老小一并离开盛京。
吴老太爷但凡是个聪明的。也会权衡利弊。
崔韫还是很仁慈的。
弃皇子再如何,那也是皇子
“喵呜。”
雪团软绵绵的打了个滚,将明显秃了一块毛的小腹露出来给崔韫瞧,爪子一点一点像是在控诉。
它被养的实在娇了些,崔韫取过药瓶,慢条斯理的在那丢了毛而明显的肿胀之处上了药。
“平素说你几句便张牙舞爪同我恼,如今被欺负了。”
崔韫的的视线往下移,落在那锋利的爪子上。
“白长的?”
他的眉眼是生的极好的,而不等沈婳细瞧,视线却转为混沌,崔韫的身影被漫天的白茫茫迷雾笼罩,模糊而朦胧,那刺目的光线转为暗淡,很快,她眼前一黑。
回归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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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陵侯府
崔绒冷的只哈气。她急的直跺脚。
“二叔骗人!”
“他说宫里回来就带我出门买花灯的。可曾祖父都回来了,他还没回来!”
乔姒闻言,柔声道:“莫胡说,你二叔何曾诓骗你?他公务繁忙定然有事耽搁了。夜已深,和阿娘回屋。”
说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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