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店绣品一应俱全。”
“您买的多了,本铺可遣小二送去府上。”
沈婳听他将绣品夸的天上有地下无。
东家:“娘子若累了,便去二楼歇下,我取些过来您坐着挑。”
“不了。”
东家一时间竟琢磨不透沈婳的意思。
“那……”
沈婳情绪淡淡。她抬手随意点了点近处的一盏屏风。语气尽是嫌弃。
“我且问你,好看吗?”
不等他回复,沈婳欢快的对身边的婢女道。
“瞧多了真伤眼,去一风堂。”
东家怒:你逗我???
沈婳出了聚朝阁。就见道路对面跪着披麻戴孝的女娘。她低着头边哽咽边对上前送钱的游客磕头道谢。
地上用碳写着这一串字。
——请伸出你的援助之手。
然后简单写了她的不幸遭遇。字字泣血,见者心生怜悯。
凝珠:“太可怜了!她不过十五,娘亲死了没有钱下葬,阿爹又在这个节骨眼上摔断了腿。这位女娘无力支付药钱,只能上街乞讨。”
沈婳明明过的不尽人意,却也见不得这些人间疾苦。
她往前走了几步,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言的味道。沈婳有些反呕,忙用帕子掩住口鼻。
沈婳吩咐奴婢:“把银子送去。”
那人感恩涕零的收了银子:“已经够了,多谢各位好心人,我要去给阿爹买药了。”
一点不多贪!
虽跪下,可脊梁骨是直的!
沈婳也不再逗留,急急上了马车。后,坐立难安,时不时伸手去脑胳膊。
“娘子,你这是怎么了?”
“我觉得她的跳蚤爬到我身上了。”
凝珠:可是……您和她隔了几丈远啊。
许是为了庆祝,沈婳去一风堂的路上都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相比聚朝阁,一风堂冷清了些,但客流稳定,沈婳哪哪都觉着顺眼。
瞧瞧来接待她的婆子,胖乎又喜庆。
“娘子准备买什么绣品?”婆子笑吟吟的请沈婳入内。
沈婳环视一周,很是有耐心的一样一样看过去。
四大名绣分为苏绣、湘绣、粤绣、蜀绣。
沈家绣坊以苏绣闻名天下,但坊间也有懂湘绣、蜀绣、汴绣的绣娘,她们的绣品可和一风堂的这些到底差远了。
沈婳被惊艳,甚至寻不出丝毫瑕疵。
她站在一副百鸟朝凤绣品面前。细细的去看其一针一线。俨然忘了来此只是为了大买特买。
“娘子可看中了?这是蜀绣,严谨细腻构图疏朗……”
还不等婆子介绍。
沈婳却轻声接了上去。
“蜀绣技法穷工极巧,针法包括12大类共122种,此处的晕针过渡的极好。”
沈婳微微一笑:“我买了。”
她又寻了好几副绣品,一并付了银子。却被告知一风堂不会帮着送回府。
婆子收了银票,笑容更深了:“娘子可是做马车来的?府上虽不送,但可帮着搬去马车。”
怎么回事!
沈婳拧眉。
“你们一风堂哪里都好,这一点到底比不上聚朝阁!”
因为绣品好,所以横是吗!
就不怕聚朝阁那胖东家追赶上来?
“规矩死的,可也是人定的,有时候还是得学会变通。”
婆子讪笑:“娘子若没马车,只能辛苦您的婢女了。”
“有马车。”
沈婳:“我只是比谁都希望咱们一风堂甩聚朝阁几条街。”
婆子:?
咱们?
沈婳:“铺内装潢不错,回头我送个金财神树过来。”
婆子:??
不是,你当这是你的铺子了是吧?
沈婳出了一风堂,视线却是一顿,她死死盯着对面跪着的熟悉身影。
还有那串熟悉的字。
——请伸出你的援助之手。
所以,你这是换个地方继续摆摊呢!
没有谁都必须捧着她。
沈婳有钱,便是听不到声响,她也乐意砸到水里!
眼前这人敢装可怜骗她!
恼羞之余又不免怒气填胸。
这委屈她受不了。
沈婳冷着脸踩着绣花鞋直直朝对面而去。俨然是要大干一场的姿态。
这边,披麻戴孝的秀儿接银子的手都酸涩了。暗自好不得意。这几日她隔三差五便去街上乞讨。
昨儿是被殴打成性丈夫休弃连颗白菜都吃不起欲寻短见的下堂妻。
前儿身世坎坷,煞费苦心从窑子里偷跑出来,宁死也不愿卖身的烈性女娘。
她一边凄惨道谢磕头,一边盘算。若再碰见那同穿貂毛般出手阔愁的女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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