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婆子:“继夫人不能打我,我是先夫人的人,吴家……”
崔宣氏冷冷打断:“我次次忍让无非是看在先夫人的份上,合着你当我怕吴家了?”
“吴老太爷是圣上的恩师不错,可我亦是永昌候府嫡女!”
“你如今是侯府的奴才,不是吴家!若念旧主,大可回去。我倒想一并去吴家问问,他们安的是什么心!”
她下令。
“汪婆子以下犯上欺主,先夫人院里的奴婢并未劝诫,各二十板子。打完一并逐出送去吴府!我倒要瞧瞧吴家敢不敢闹。”
崔韫勾了勾唇瓣。
“阿娘何必动怒。”
崔韫无视那些先夫人留下的求饶的奴才,只是杀鸡儆猴的问这乌泱泱站着的侯府奴才。
“眼下,可都看清楚了侯府的主母到底是谁?”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别人能不能看清楚,沈婳不知道,反正她是看清楚了。
沈婳在阳陵侯府飘荡了数日。
她盯着桌上的那盘糕点。
糕点一块接着一块变少。崔韫执了本书,他动作优雅,吃东西都让人瞧了赏心悦目。
“糕点不合我口味。”
即清:“属下这就吩咐下去,再换一位点心师傅。”
崔韫颔首:“嗯。”
沈婳斜着眼看他,馋的不行。
不好吃你都吃了快半盘了!
沈婳绕着崔韫走了一圈。
“书都拿反了!就你这样,还敢说我读书少?”
正说着,沈婳的视线落在崔韫衣袍的暗纹处。
为祥云图案。
是苏绣的齐针手法。起落针未重叠不露底,两边缘齐如刀口。
其中用了粗细不一致的盘线和钉线颜色各不相同,叠加施针的手法。针脚错落有致。浑厚感更是独出心裁。
沈婳看的很仔细。
不止绣法,便是这料子也是上好的绸缎。
沈婳曾见识过缫丝工艺,蚕茧水煮抽丝后得到的蚕丝,再将比发丝还细的蚕丝汇成线一根根挑出来,再要将其染色,定型。
然而这样还不行。
接下来得过糊和捣练脱胶。
用此织布更未繁琐。
丝绸上若附上精美的绣花,更是价值千金。
她没察觉出崔韫身子的紧绷。
即清:“爷,孟家几日前送来拜帖,邀您一同游湖,属下去打听了,他这回请了不少大儒一同吟诗作对。学子为了出头都争着要去呢。”
崔韫努力忽视那股似有若无的药香。闻言,毫不犹豫:“拒了。”
这么好的热闹不去吗?
沈婳抿唇。
“若真要出头,不如科举考个好名次,盛京的公子哥仗着身家,都把自个儿当人物了。”
一群人为了讨个好彩头,提前请人写诗,准备充足背下。试图最后在那日大放光彩。
有什么意思。
崔韫可不喜同这些人玩这种自诩高尚风雅的把戏。
他也看不上眼。
即清:“七皇子应当要去的。”
崔韫又吃了一块点心。搁下手里早已倒背如流的书。
“他?”
他冷笑:“去丢人吗?”
他起身:“去给我寻几本医书过来。”
这几日,他也尝试请过医侍,把了脉后都说他身子无碍。
崔韫不信。
即清的动作很快。抱着一大叠医术过来。
崔韫驱走即清后快速翻阅。
很快,他翻到一页停下。一如先前的冷静寡言。
他看的很认真,好似下一瞬就能学了给人治病了。
沈婳凑上前,念道:“癔症的早期诊状。”
沈婳是个闲不住的。
她对癔症并无兴致。
“喵。”
屋外传来突兀的猫叫。
沈婳抬眼看去。只见一只白猫嘴里叼着一只巴掌大的小奶猫。
“这哪来的?”
侯府可没人养猫。
即馨追过来刚要驱赶。便见白猫背上开裂,像是被利刀所砍。那一块血肉外翻,毛色黏哒哒全部是血。
白猫很虚弱,俨然是撑倒极致了,也没法救活了。
它湿漉漉的眸子,好像再哭。
白猫颤巍巍的朝崔韫走去。很不舍的将嘴里的小奶猫递到崔韫脚边。
它舔了舔小奶猫的毛后,又讨好的对崔韫‘喵喵’两声。
沈婳见它实在可怜,没来由情绪也差了三分:“我听说猫儿快死前都会安顿它们的孩子,会找最适合的人托付他们照顾,原以为是假的,竟然是真的。”
她又去看崔韫脚前的小奶猫,还不及她手大。
“这么小的猫,大抵是养不活了。”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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