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吴韶音的模样变了很多,不同五年前的贵气逼人,可沈婳到底还是把人给认了出来。
“沈娘子。”
被发现的吴韶音落落大方上前。她柔柔朝沈婳一笑。
“你的腿可是受了伤?”
沈婳抬了抬下巴,不冷不淡的看着吴韶音。她实在想不通,好好的女娘为何脸皮那般厚。
见沈婳不语,吴韶音眸光一闪。她怯怯道。
“对不住,我不该提你的痛处。”
沈婳瘫着的身子稍稍挺直了些,女娘被冒犯毫无初来乍到就要忍气吞声的觉悟。
“既然知道不该提,你偏偏提了。是何居心?”
她指尖一勾敲了敲把手,虽然坐着矮吴韶音许多,但气势生生押了吴韶音一头。
“羞辱我吗?”
吴韶音微滞,实在没想过沈婳说话这般不客气。
虽说是崔宣氏的亲戚,可到底也是远房的。她是仗着崔韫才这般有底气吗?
沈婳没想过,她扔下这句话,吴韶音就开始梨花带雨了。
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白皙的脸蛋往下滚落。没入衣襟。
她稍稍仰头,试图倔强的不让眼眶的泪往下淌。可眼眶里的泪越聚越多,根本不容她控制。
沈婳看呆了。原来哭也能哭的这么美。
“沈娘子,你误会我了。”吴韶音哽咽。
沈婳拖着下颌,也不急着去给崔宣氏请安了:“误不误会不重要了,你继续哭,别停。”
吴韶音从来没见过这种请求。
沈婳提要求:“别看我,把头抬起来,就刚刚那个姿势。”
“对,就这样,你把握的极好。”
“真好看!!下回我也学学!”
刚跑来的崔绒,亲眼目睹这一幕,没忍住:“哈。”
她刚从乔姒得知,沈婳住在了西苑。
崔绒很焦虑。
梨园好好的,沈婳怎么来府上了!别是二叔故意把她请来监督她用饭吧。
她早膳都没吃,就跑来了。
她得把沈婳赶出去。
这个想法在看见沈婳为难吴韶音后消失殆尽。
原来,沈婳对她还是可以的。
至少沈婳都没逼着她哭!
崔绒丝毫没有同情心的一番对比之下,很满意她哒哒哒跑上前,肉嘟嘟的手搭在轮椅的把手上。
她骄傲的看着沈婳:“你很不错!”
吴韶音本来是假哭,现在真的是要气哭了。
见她接受不了捂着脸跑走。沈婳相当遗憾。
“我还是头一回看她这样。”
崔绒撅着嘴:“上回我阿娘同她说话,她好端端就抹眼泪,好似我阿娘打了她一样。”
乔姒当场又是递帕子又干巴巴的哄了几句。
至此后,见着吴韶音就头疼。
说又说不得,骂又骂不得。
崔绒嗓音又奶又软,偏偏她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上回,我偷偷瞧见她给我二叔夜里送甜汤呢。”
沈婳漫不经心的听着,然后倏然抬眼。
“你二叔喝了吗?”
“二叔让她自重。”
沈婳从没见过如此不解风情的男子。
她抬手,中指弹了弹崔绒的小揪揪。
“小鬼,认识去你祖母院里的路吗?”
“我记性可好了!”
沈婳懒懒道:“那带路吧。”
这同使唤奴才有什么区别?崔绒自然不会答应。
“喂,你记住了,眼下你在我府上,万事就要听我的,这样我才会允许你久住。”
沈婳定定的看着她:“是不是又想让我收拾你。”
崔绒:……
她只能憋屈的带路。
她迈着小短腿努力的走着,转头一看沈婳,懒懒散散的坐在轮椅上,悠闲的由婢女推着,半点力气都不用使。
崔绒还没见过此等有趣之物。
她也想要。
崔绒高高扬起下巴:“我给你一个机会。将此物送给我。”
沈婳看都懒得看她,从侧边储物袋里掏出一个石榴来。
崔绒:“……”
“那我请求你,让我也坐一坐。”
终于说了句人话。
沈婳:“我考虑考虑。”
许是被压制的太惨,见沈婳松口,崔绒还有些小得意。
这一得意起来,话就多了。
“你是西苑那边住的第四个女娘,也是我眼下最顺眼的。”
“往后,你给我二叔送汤他不喝的话,可以给我,我定然不拒。愿意给你解围。”
一直只有别人给沈婳送汤的份,便是崔韫多次救她,沈婳也不想给他送。
与其浪费心思去庖厨。不如省事给他一袋金叶子。
崔绒叽叽喳喳说个不听,沈婳也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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