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耐人寻味。
他句句不提沈家绣坊,却又是字字在提及。
这次沈家绣坊带来的绣品都是盖有沈家印章的,玉兰图本是沈巍挂在书房的,自然不会出售也不曾有任何沈家绣坊的标识。
这还是后头沈瞿添上去的。就在角落处,虽不甚起眼,可也有人瞧见。也当场提出了质疑。
“掌柜,这是怎么回事?”
一风堂当时拒收沈家绣坊的事已然传开了。
掌柜丝毫不见慌乱。他站在玉兰图前反倒笑了笑。
“苏绣传扬至今,流派繁衍,各大绣坊竞秀,这些年来,唯有沈巍名下的绣坊独占鳌头,风格构思甚至风骨神韵都让人耳目一新。”
“《清秘藏》中曾记录,针线细密,用线一,二丝,用针如发细者为之设色精妙,光彩设目。”
“贵人请细瞧,依小的多年之见,此绣劈线怕是足有六十多余根。”
一根丝线,劈成六十多余根,进行刺绣这是何等的技巧。
不等众人唏嘘,掌柜微微一笑。将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
“还得感谢聚朝阁将其同着那些我们一风堂不要的绣品一并低价出售,若非机缘巧合我也无法获得此等瑰宝。”
话音一落,就有别的掌柜不可思议。
“敢问您是花了多少银子买的。”
掌柜:“一口价五百两。”
“什么?五百两?”
“聚朝阁是疯了吗?竟然只卖五百两?”
掌柜继续微笑:“许是乐善好施吧。”
讽刺的意味明显。
“聚朝阁的掌柜懂什么?今天刚挂上一副一千两的绣品,我都看不上眼,偏偏被他夸得天花乱坠。”
“也难怪,一风堂不同沈家绣坊再有交易往来,也不知这副绣品是谁绣的。我瞧着实在喜欢。”
掌柜微微一叹:“沈家绣坊沈巍亲女沈婳所做,据我所知,她所绣此品,不过年十一。”
当然,也有想和沈瞿打交道的掌柜笑着道:“沈巍一死,绣坊难免大乱,沈公子也是,既然其妹这般有本事,怎不让她帮忙料理绣坊。”
一风堂掌柜斜着眼看他。
“沈瞿?”
他不屑道:“那个继子就他也配使唤沈家娘子?”
别人还要在问。他却再也不答了。
会遮住我的美貌
外面的动静,让沈婳身心愉悦接连几日都没再吐血。
而去聚朝阁的人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骤减少,口碑碎落一地,沈瞿臭名跟着远扬。
天阴沉沉的,豆大的雨珠直直往下坠,邪风作祟疯狂的抽动院外的树枝。不出片刻,地面潮湿一片。
学堂的贵妃椅此刻空着,沈婳支起窗,托着下颌。
屋内是崔绒读着《三字经》的奶音,屋外是呼啸的风伴着骤雨的哭诉,却分外和谐。
“沈娘子既然来了,不若练练字?”
夫子见她实在是闲,没忍住开口。
崔绒:“哼!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字还能比我写的好看?”
沈婳睨她一眼:“你是不是这几日又膨胀了?”
小团子高高的扬起脑袋,做凶恶状。
“你今儿过来作何?每次来也不读书!”
沈婳吐出几个字:“气你。”
崔绒:那你已经达到目的了。
沈婳倒没驳了夫子之意,她往回走。
即馨见状撩起袖摆熟稔的捏起墨块在砚台中转着圈,这样磨的墨最是细腻。
沈婳将宣纸摊平,抬笔沾了墨汁后,随意写了几个字。正是崔绒适才读的。
字形紧凑,柔美清丽,好一手簪花小楷。
沈婳想了想,抬眼瞅了崔绒一眼。
不过几笔,小女娘的轮廓便跟着清晰明朗。刺绣之人,自然懂画。
夫子满意的颔首:“不错。”
一听沈婳被夸,崔绒伸长脖子探过来,就见沈婳收笔。
“我眼睛怎么没画?”
沈婳幽幽的看着她。
“累了。”
崔绒:
写了十二个字,又随意画了个轮廓,也就片刻功夫。
所以,她真的讨厌沈婳!!!
尤其听到夫子纵容道:“那就歇歇。”
崔绒憋屈的摊开第四张纸,她前头已满满的写了三张了。
“夫子,我能歇吗?”
夫子温和的看着她:“郡主务必在下学堂前写完五张。”
不如崔绒的丧气,沈婳眉宇间都是愉悦。
雨势不见小,雷鞭好似能将九霄穹苍劈裂。天河决了口子,暴雨如注。
下了学堂后,沈婳绝望的站在屋檐下。
来时好好的,回不去了。
她身旁是崔绒。
崔绒:“看你不痛快我就高兴了。”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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