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绒早产出生,小小一团,却好似整个崔家的希望。
崔韫至今还记得他抱着呼吸孱弱的崔绒,那时心脏的跳动。
“太医说她实在太小,生下时浑身都是青紫的,恐难以养大。我没信。亲自照顾,时刻不敢松懈。”
“圣上怜她,特封为瑞安郡主,瑞安之意,便是盼她如意平安。”
崔韫:“卫国公府既然瞧不上她,大可言明。”
“我兄长走的早是不错,可我崔家女怎是没爹疼的野孩子了?”
崔韫冷冷道:“国公爷若是不会教导儿子,倒不如让大理寺管教,免得祸从口出。”
“我是人微言轻,可还是有能力同你卫家论个是非曲直的。”
恭亲王惊讶的瞪着眼。
便是从来中立不愿惹是非的辅国公都觉得荒唐。
不会吧不会吧,一个没落的卫国公府竟然看不起阳陵侯府的人?
甚至,瞧不起崔柏之女?
疯了吧!所有人都犀利的看向卫国公。
第一个跳出来的便是黑了脸的舒御史。
“你府上之人若德行有亏不若早早请教养嬷嬷来管束。”
“崔家女我见过,小女童会惹事些怎么了?若不犯她,这孩子是不会为难人的。上回见着我还客客气气的请安。嘴甜的很!”
“要不是崔家父子,怕是江山动荡不稳,我虽文官,却极为钦佩武将的舍生取义!没有将士的为国捐躯,魂撒战场,你!卫策,如何能清清静静在盛京做高官整日动些嘴皮子,批批公文领着俸禄?府中子弟又是如何能安稳度日?”
说着说着,他身子都在抖。
不只是他,很快殿内响起责怪。
恭亲王:“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可是记得不久前你还说家中小儿同小郡主交好,合着你们国公府真是打的好算盘,一面又要攀着崔小子这个香馍馍,一面又要说崔绒的不是?”
辅国公摇头:“这事的确难看了。”
卫国公眼底闪过慌乱。
他是多次从卫国公夫人嘴里听到贬低崔绒的言辞。
虽然也认同,可每每卫国公夫人提及,他总要训斥一二的。
可这话怎么传到了崔韫的耳里?
他心虚间却咬死不承认。
“崔候这是哪里听得的?崔家铁骨铮铮,我阖府上下自然是最敬佩不过。”
姬甀死死拧着眉。
卫国公是他的人,他更想将崔韫招入麾下,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为了这个芝麻,他舍得丢弃崔韫么。
姬妄不认同道:“卫国公的意思是,崔韫诬陷你?”
舒御史脸依旧黑的可怕:“诬陷?崔候品行端正!这些年来他可没有半个错处。脾气最好不过。”
“也不怪他如此,若是我,得知此事怕是直接提着刀闯入你卫国公府,讨一个公道了!”
便是先前同卫国公搭话的温国公,也往侧退了几步,拉开距离:“郡主才多小,你府上的公子却说这种诛心之词!”
她女儿可是要嫁娶永昌伯爵府宣家的,日后同阳陵侯府也算是亲戚。自然帮着自己人说话。
姬甀的面色沉了下来。
谢珣若有所思的看着崔韫。眼里闪过赞叹。
依他所见,崔韫可不是来要公道的。
崔韫是顺势故意闹这么一遭,让整个卫国公府没脸。
太子姬甀得重新估量卫国公值不值当他维护。
半个朝堂的人,怕是都要同卫国公府决裂了。便是家中的女眷,都不会同卫国公府有所往来。
这便是官场。
行一步错,便是步步错。
何况。
“皇上驾到。”
一声尖细的嗓音响起,很快,明黄色龙袍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爀帝入座龙椅。察觉出气氛的凝滞。
“这是怎么了?”
谢珣微微一笑。
昨日卫家兄弟失踪案,怕是其中有崔韫的手笔。偏偏没人找出证据。
小公子身上没伤,怕是在教卫国公做人。
——不将可耻的心思打到六岁孩童身上。
也许,鲜少人会猜到崔韫。毕竟此事,不像是崔韫往日的作风。
而猜到了又如何?
卫家儿郎可并未伤及性命!
卫家子最多只是被蜂蛰了,数日不能见人罢了。都被辱上家门了,崔家人有血性怎么了,他父可是崔旸!
而太子若有意提拔卫国公,怕是会将崔韫推向姬妄,他若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如何抉择。
更别提龙椅上坐着那位,即将大怒。
佩服。
老子做个梦,你都要管了?
帝大怒。
卫国公被一顿狠斥。
了早朝后,崔韫沿着官道朝外而去。
他神色淡然,毫无半点将卫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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