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韫面无表情。
那就是说没有了。
那良善的你我是没法做缺德事了
翌日一早。
沈婳对着铜镜,细细抹上粉脂,掩去面上的苍白。头挽乌发,柔美如玉。
换上那日新买的蜜合色折枝花卉风毛圆领褙子,下配缎地百蝶裙。
柔桡轻曼,娇美纤弱。
她甫一出现就被宣太夫人的妯娌,孟太夫人亲昵的拉住了手。趁着周边无人。
“沈娘子,打见你的第一眼起,就极合我眼缘。”
“从昨儿起,不少夫人动你的心思,可你若是聪慧的,应当也知选最好的。”
“我最小的那个孙儿,也没娶妻呢。你说巧不巧。”
崔宣氏同乔姒忙的腾不出空来,自然不知沈婳被撬墙角一事。
孟太夫人什么都没说,却好似什么都说了。甚至比别的夫人委婉百倍。
沈婳将手抽了回来。
“您说笑了。”
她这便是拒绝了。
孟太夫人有些难以置信。却到底没再勉强。
沈婳寻了个理由便离开这是非之地。
她一走,就有蓝衣男子急切上前:“祖母。沈娘子她如何说?”
孟太夫人抱着暖炉,温和道:“女娘脸薄,她便是有意也不能应下。你也莫急,等今日喜宴过了,且回头我同崔家提上一提。且再看。她们到底得给我几分薄面。”
“一个表姑娘身份是低了些,可你喜欢,祖母定会如你的意。”
这边,沈婳自然不知。
府内红绸高挂,赴宴之人也跟着多了起来,很快,就在沈婳百无聊赖间,瞧见了熟人。
是韦盈盈。
她边上还站着两人,一位妇人大抵是她母亲,另外一位是韦珠珠。
沈婳总算知道韦盈盈的脸为何这般差了。
韦盈盈显然也瞧见她了。
她同工部尚书夫人说了几声,得了准许后,这才朝沈婳走过去。
她一走近,就听沈婳道:“她那一身是云想阁三楼的锦裙。你却是去年过时的款式。”
韦盈盈心如刀割。
她简直要气死了!
这次来此,工部尚书非要母亲带着韦珠珠一同前来!还特地吩咐,得穿戴最好的。
无非是告知各府,工部尚书府还有位嫡出的女娘。
若是韦珠珠得了哪位夫人的眼,怕是亲事也有苗头了。
“怎么什么好事都有她!”
“我阿娘见我近日郁郁,本想着近些时日手头宽裕,给我买衣裳的,眼下却成了她的!我阿娘为此忍气吞声,我还得眼睁睁看着属于我的衣裳被拿走!”
“我昨儿越想越气,可所有的银子都拿去养三皇子了,便是云想阁三楼的帕子都买不起。”
沈婳语气幽幽,安抚:“她那条罗裙,我有件差不多款式的。”
“不过让倚翠拿去擦桌子了。”
韦盈盈:……有被安慰道。
沈婳继续幽幽:“你若是心烦,不若直接扒下来?”
韦盈盈一顿。
“这也未免恶毒了些。”
沈婳惋惜:“那良善的你我是没法做缺德事了。”
韦盈盈:“我看她那得意劲儿就浑身不爽利!”
沈婳慢吞吞:“看你这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却挺养眼的。”
韦盈盈:……
沈婳张望:“颜娘子呢?”
一问起这事,韦盈盈也便压低嗓音:“不知道会不会来呢。”
“昨儿发生了不少事。”
见沈婳茫然。她便又道。
“你怎么不知情?”
“卫国公昨儿早朝期间,被文武百官骂的狗血淋头,不少折子都在参他。”
沈婳眸光一亮,她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真不幸。”
“我还听说那卫大公子脸肿的不堪入目。醒来后便又晕了。”
“也不幸。”
“眼下,卫国公府怕是人人避而远之,我寻思着,不知颜姐姐同他口头约定的婚事还能不能成。”
也不怪她如此想。
墙倒众人推,卫家如此,谁都不欲同他沾上关系,而跟着落了个不敬烈士将军唯一血脉的名声。
颜提督重利,怕是会好好思量。
沈婳:“这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所以,颜姐姐大概是不会来了。”
女娘浅浅一笑。
“会来。”
她看着韦盈盈。
“卫颜两家的事,不论最后成不成,她都会来。”
“嗯?”
沈婳轻声道
“在场的人,没有几人知晓两府的口头之约。若是不来,其一便是不给永昌伯爵府和温国公府面子,其二难免让人猜忌,是颜家出了事。颜家再慌,在外面绝对不能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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