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免又唤了一句。
谢珣回神。
他说:“蹴鞠宴上男女都可上场,可观看席却是分开而坐,我不能时刻顾着你,宜宁,那女娘是极好相处的。”
这边,沈婳正挑衅的同崔绒对峙着。
崔绒想了一下情景,不免一阵恶寒:“谁要玩你的头了!”
“难不成旁人在蹴鞠,我在踢你的头?”
“回头我梦魇,定找你算账!”
沈婳抿着唇低头看她:“你去寻来,再说这些话。”
“昨儿喝水呛着怪我,眼下梦魇提前就想着算到我头上。小鬼,讲点道理。”
崔绒:“我六岁,你都及笄了!”
沈婳:“不要拿年纪说事,我比你大,你看我骄傲了吗?”
崔绒明显败下阵来:“二叔!”
沈婳:“有二叔了不起么?”
说着,女娘看向崔韫。
“是吧,表哥。”
我又不是你娘,管你爹是谁
崔韫对上女娘清润黑亮的眼眸。里头有狡黠,有不怀好意,也有……依赖。
他沉默半响,右手拉住崔绒,将她同沈婳隔开。
“行了,能走了吗?”
崔绒气:“哼!”
沈婳小人得志的眉开眼笑。
沈婳趾高气扬的那股劲还没消。途中,她随意张望一圈后飞快的朝崔绒做了个鬼脸。就听不远处谢珣温声道:“沈娘子。”
沈婳看过去,原来等候多时的谢家兄妹。
沈婳动作一僵。很快,女娘很规矩又矜持的颔了颔首:“谢世子。”
然后看向谢珣身后的怯怯谢宜宁,不由感慨:“你们生的可真像。”
“是吗?”
“我和我阿兄就不像。”
谢珣袖下的手稍稍一紧,女娘边走边踢着地上的石子。
沈婳:“他像我爹。”
什么事都要管。就连沈巍都自愧不如。
谢珣:……
很快,只见爀帝身边伺候的应公公前来,他意味深长的将视线从谢珣身上挪开,朝几人请安后,对着崔绒道。
“皇上知道郡主要来,特地命老奴过来说要见见郡主。”
“崔侯,您看……”
“有劳公公了。”
崔韫对崔绒道:“在皇上面前不得无礼。”
崔绒撅嘴,她很不情愿的对沈婳比了个复杂的手势,在空中划来划去。见崔韫沉脸,崔绒忙不迭的跟着应公公离开。
“郡主这是?”谢珣问。
沈婳得意,容光焕发:“她让我等她回来大开杀戒!!!”
崔韫淡淡道:“沈娘子手无缚鸡之力,最柔弱不过。绒姐儿喊打喊杀没有半点女娘该有的端庄,我原想着你们二人是不同的。”
沈婳一顿,她开始虚弱的的捧着心口:“还是不同的,我这人心肠软,嘴笨,脾气又软。一向都是被人欺压的连渣都不剩。”
早就摸透沈婳性子的崔韫不意外。
谢珣不动声色。
谢宜宁:“啊?”
她一出声,沈婳视线倏然锁定她身上。
女娘矫情做作,演技浮夸烂到了极致:“谢娘子不知,我是小地方来的,没见识,头一次入宫,瞧见大人物腿都会打颤,现在心砰砰跳的利害。”
崔韫瞥她一眼。
“能保持多久。”
沈婳脚尖踮起,没骗他:“……切换自如。”
也罢,随她。
这盛京的女娘里头,没有谁比她通透又主意正。
她清楚这是皇宫,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女娘心下自有一番考量。便是惹祸,大抵也是他能收拾摆平的。
女席那侧,正巧阳陵侯府同辅国公府相连。
崔韫和谢珣不好入内。
沈婳捂着冻僵的小脸,她跺跺脚:“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谢珣下意识正要出声。就听崔韫不咸不淡道。
“席上会备点心和酒。”
“我不会喝酒!”沈婳激动。
崔韫微笑:“最好如此。”
“我就在对面,每席设有宫婢,你若有事,可遣她来寻我。”
沈婳一言难尽的看向他。
“表兄这会儿——”
“也挺像我爹的。”
谢珣有些不顺气。
崔韫气笑了:“沈娘子运道好,便是爹都比旁人多两个。”
等他同谢珣去男席时,崔韫又恢复端方自持,肃然冷清之色,就好似适才同女娘说笑的人不是他。
谢珣时不时看他一眼,存着一肚子的话。
崔韫已有察觉。
男子只是淡漠的弹了弹衣袍:“谢世子若闲,不若想想如何拒婚。”
谢珣愕然。他来回环视一圈,压低嗓音:“你如何得知?消息可靠?”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