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众将士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金小将军将酒水撒在善城的土地上。敬死于战争的万千亡魂。
他对身后站着的一人道。
“谢珣,你我并肩作战多年,你是好苗子,当真不愿做武将了?”
还有一旁被解救出来的姬誊。
他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酒。
他说:“真没想到,我还能再回去。”
“一个不起眼的质子,走到哪里都只有被丢弃的命。”
再后来,他同队伍一道,回了盛京。
他迫不及待的述职后就准备去丰州城接沈婳。却意外得知沈巍亡故。
沈雉本对当年坠崖的事耿耿于怀。他比谁都清楚,那次不是意外,是人为。
其中更是重重疑点。
他怀疑的人有很多。这些都是他要去一一调查的。
可一团乱麻下,爀帝的一道圣旨,让他动身剿匪。
他不得不领命。
然,他到底是过于天真了。
去后,他见了当地知府。要了布防图,同其商量作战策略,如何攻,如何防。
可谁能猜到那些山匪同官府早已勾结。
等他察觉不对时,已是前后受敌。
整支剿匪队全部被缉杀。
他的头也被割了一半,再也没法去接他的漾漾,少年的眼睁的大大的,死不瞑目。
沈雉的魂魄飘了出来。
他看着装着尸身的棺椁被运回盛京。
辅国公苍老了数岁,一夜白发。
谢宜宁跪在棺椁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而辅国公夫人死活不信,非要开棺验上一验。
“我儿活的好好的!谁说他死了!”
“里面不是他,绝不是他!”
“开棺!”
“我不信?我如何能信?”
棺材板被挪动,浓郁血腥味和死气腐烂味弥漫开来。
随后,灵堂传来辅国公夫人彻底的崩溃大哭。
沈雉莫名的难过。
谢珣入葬后,他就在那儿守着。不知为何,他的魂魄似受了禁锢般,无法离开墓地三丈远。
金小将军来过,烧了不少兵书。
春又去,冬又来,四季变化。
也不知过了几载。
姬誊来了。
他不再是沈雉记忆里骨瘦嶙峋的模样。此刻一身皇袍,威严贵气逼人。
姬誊静静的看着墓碑许久。
“你说说你,给那昏庸无道的蠢货卖什么命?”
“谢珣,你若是还活着,应当愿意为我办事的。”
直到,有人身子佝偻,将脸藏匿于帽兜之下的三长老为了躲爀帝追杀,途径此地。
自授命给阳陵侯府崔韫下蛊失败后,他躲躲藏藏苟且了数年。
三长老缓缓的看向谢家祖坟处,准确而言,是沈雉所在的方向。
沈雉心口一跳,险些以为他能看见自己。
可很快,三长老又继续赶着路,沈雉没法听到他嘴里的念念叨叨。
“我一生恶贯满盈,不知害了多少人。愿做善事为我儿添些福德,愿他早日投胎,来世顺遂。”
他一走,沈雉惊喜的发现,他能动了。
他迫不及待的去了丰州城。
可沈家再无沈婳。
明明布局依旧,可一切都是陌生的。来来往往奴仆全部是生面孔。
他游荡无果,却见锦罗玉衣的妇人,金头银面。她对面坐着沈鹤文。
沈薛氏用帕子擦了擦唇瓣:“公子可回来了?”
“回夫人,还不曾。”
“让厨房做些鸡汤,这几日他也辛苦了。也好补上一补。”
沈薛氏眉梢带喜。
“也得亏他想开了,将沈婳送给了路知府。一个死人换来我沈家绣坊数不尽的荣耀,这是好事。”
沈鹤文儒雅的笑了笑。
“我家漾漾,一直是好孩子。”
沈雉恨不得手刃这些畜生!
他从未想过,日思夜想的妹妹,此刻孤零零凄惨的躺在草席上。
所有人,都在利用她。
道貌岸然至极,不要脸更甚。
沈雉浑身都在轻颤。
他扑过去,想把她抱走,却总是碰了个空。
他只能呆滞的坐着。
直到,有人赶来。
有个被称做崔侯的男子,面色冷峻,容色冷清。
他端人正士秉公任直,彻底揭露了陆远道的肮脏。这才让御史大怒,将其制服扣押。
他手上的珠子,很漂亮。有一颗留在了漾漾手上。
他还吩咐手下的人,安葬了他的妹妹。
沈雉如何不谢他!
紧跟着,他的魂魄被迫飘起,一路飘去边塞。
再度醒来,他又成了谢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