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雉应的很好,可趁其不备,转身就上了马车。怕沈淳氏驱他,故特地躲在了座位板下。
出了丰州城,沈淳氏这才察觉车厢多了个人。
尤箐怔怔。面上的凄凄再也藏不住。再去看沈婳,女娘可怜的眨眼,仓皇的泪往下坠。
她吐出一口气,总算哑着嗓音道。
“主母同沈巍实则早有不合。”
当年,她去主院送茶,就听到沈淳氏屋内瓷器砸碎的声响。
——沈巍,绣坊是经我手这才在丰州站稳脚跟的,是我各地招的绣娘,也是我苦心经营。你顾好走商,负责生意场的事,我从不过问,而你对刺绣一窍不通,绣坊的事,还是莫插手的好。
随后是一道男声。
——这件事我并非同你商量。眼下绣坊彻底稳定,你何须整日过去操劳?一个妇道人家还是莫再抛头露面的好。
尤箐忍不住冷笑:“当初,创建绣坊所有事都由主母亲力亲为,沈巍一个门外汉他懂什么?早不说抛头露面,晚不说抛头露面,眼看着绣坊在丰州城一家独大,他就想吞了去。”
“自那后,两人时常为此事争吵不休,主母也不愿松口。”
“直到柳姨娘入门。”
她哀愁的看向沈婳:“你当年还小,自然不知柳姨娘本是主母在绣坊的得力绣娘。她那一手绣活当年便是你孙姨都不如她。沈巍想让柳姨娘在绣坊为他办事,将主母挤下。柳姨娘自然不肯,可肚子已瞒不下,主母到底仁慈,这世道未婚生子是要被人唾沫星子骂死的。就做主将人抬府中,再后来生了二娘子。”
沈巍见沈淳氏油盐不进,出去应酬变多了。夫妻间也许早就生了隔阂可两人在人前却仍旧是恩爱的模样。
“又过了几年,娘子身子愈发不好,险些没救回来。主母吓得整宿整宿守着,也不再插手绣坊的事。在后来,你没事了,你兄长又早早就中了童生,他这个年纪便是整个丰州城都没第二个。沈巍也同主母重归于好。”
沈婳袖下的手,紧紧攥着。
她知道,柳姨娘有极好的绣活,却很少动针线,除了给她和沈坠做衣裳。只是没想过,还有这么一出。
“主母厌恶二房的贪得无厌,可同姓沈,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有一回派我去二房那边送料子。”
尤箐无比唾弃,她甚至难以启齿。
“我撞见了——”
谢珣心下一紧。
“撞见了什么?”
“我撞见了口口声声说得离开丰州外出行商的沈巍同薛缪烟在私会。”
“二房的人也不知帮着打了多久的掩护。”
薛缪烟便是沈薛氏。两人早就有私情。
谢珣一个用力,将手中的茶碗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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