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对着镜子慢慢拆绷带。
绷带落地,铜镜映出一张妖异得不属于人间的面孔。
珠珠摸着还残留着一点血疤的半边脸颊,镜中的少女也抬起雪白的手抚摸自己仍带伤的面庞,那幅画面,如妖鬼画皮,凶异至极,反而生出能叫人肠穿肚烂的美丽。
符玉静静挂在她胸前,看得几乎叹气。
这小祸祸头子,等她伤好了,随便跑出去,别人看到她的脸都要发癔症的。
“把帏帽戴上。”符玉叮嘱,像个苦口婆心的老父亲:“在外面不要随便摘帽子,别叫凡人随便看见你的脸知不知道。”
“知道啦知道啦。”小王八鸟不太有所谓把绷带缠回去,才拿起衣架的帏帽,期间还在举着那张名单洋洋得意挑拣:“哎呀呀,这可真是,这么大张黑名单,该从哪里开始好呢…”
这神采飞扬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她去干什么好事,谁能知道她是要去放火杀人。
“你低调一点,太嚣张了,小心被人套麻袋。”符玉无奈,才说:“昨天不是有几个来清平楼闹事的江湖人,我觉得你可以先去找找他们,审问他们背后有没有人指使。”
珠珠眼睛一亮,对,差点忘了这茬儿。
“走了。”珠珠戴好帏帽,推门就跑。
珠珠昨天在揍那些人的时候,特意抓了一把楼里的香灰抹在他们脑后,清平楼惯来用的檀香,气味很特殊,珠珠仗着鸟鼻子一路顺空气中残余的味道追踪,七拐八拐就追到北街一条破巷子里。
刚到巷子口,珠珠就闻到一股浓重刺鼻的血腥味。
“厉大人!厉大人饶命!我们本来要成事的,那清平楼里常年只有那病秧瘸子带一群老弱崽子,只有那天,不知道哪冒出来个妖女煞星!那妖女武艺高强,咱们兄弟一起上都没打过她!”一个昨日听过的粗汉惊恐惨叫:“咱绝不是糊弄差事,咱绝不敢糊弄提督大人,实在是妖女……等伤好了我们必定就去把那瘸子撸来——不不!咱明天就去把人撸来了!明天就去——”
“晚了。”一个阴鸷年轻的男声桀桀冷笑:“没用的东西,就该死。”
“不不不厉大人求——”
“啊!!”
利器割开血肉的利落声,惨叫求饶声戛然而止。
珠珠紧皱起眉,身如疾雷朝着巷子尽头冲去,一脚踹开半掩的破柴门,入目就是昨天那粗汉老大瞪大双眼脖子喷血歪倒的尸体,旁边还横倒着四五具血腥的残肢,背对着是六七个全身黑衣手拿刀剑正飞身离去的刺客,为首是个身材修长蜂臂猿腰的黑衣男子,气势阴鸷,单手持弯勾尖长匕,窄腰绑着一圈泛寒光的古怪暗器。
柴门被踹开时,那些刺客已经飞跃到房顶,都循声震惊扭头,那为首的黑衣蒙面男子回头一望,珠珠看见他半截刀刻峰鼻和一双蛇似腥冷阴厉的眼睛,四目相对,那青年刺客眼露惊诧,随即浮现狞骇的杀意。
“你们是谁的人?!”
珠珠周身气势暴涨,迟了一步没追上,猛地抽出背后布包着的剑就朝为首那刺客扔去。
劲风飞旋着砸去,那刺客跨步避让,左肩还是被重重砸了一记,他面露厉色捂住肩膀,血腥阴鸷望了珠珠一眼,并不纠缠,甩出几个烟雾弹丸,干脆利落带着部下飞身离开。
院中刹时浓烟密布,呛鼻遮目,珠珠一把抓住飞回来的剑,几步跨上房顶,远远望去,那些人已经消失不见。
“那几人气势浑厚,堪称当世一流高手。”符玉难得有些惊讶:“为首那青年居然能硬扛你一击,怎么都算这人间数得上名号的高手,他们为什么会来盯着裴公子和清平楼。”
裴公子平民之身,不是官身,也不是富甲一方的大商,只是有些琴乐上的美名,按理怎么也不该招惹到这等人物。
珠珠说:“我听他们刚才提到什么提督,指使人要把裴公子抓去。”
珠珠想了想,神色一下可怕起来,咬牙切齿:“我知道了,一定是那个什么提督也贪图裴公子的美色,想把裴公子悄悄抓去当禁脔囚起来玩弄!”
符玉:“……”
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话,什么叫“也”?
这是什么小坏胚鸟,符玉心想真该把她小脑子瓜拉出来淘洗淘洗,都不知道会洗出来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符玉心里默默呸她,无奈说:“你当别人都是你,你少乱猜,回去再细细调查,提督是人间一个挺大的官职,应该很快会有线索。”
只好如此了,珠珠把小院找了一圈,那些黑衣刺客办事很老辣,没留下任何线索,珠珠没找到什么,怕官府衙役过来发现尸体给清平楼惹麻烦,干脆一把火把院子烧了,才飞身轻巧离去。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黄昏,街边都是叫卖晚食的小摊,珠珠经过的时候,轻易嗅到各种各样的香气,肚子开始咕噜噜叫,尤其路过一家糕点铺子走不动道了,店里面的香味最纯,一定用的好油好糖。
珠珠刚才从尸体身上摸出不少银子,全充进她的小钱袋里,当即兴冲冲跑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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