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好不要脸。”符玉脸颊羞红,哀怨地瞪她一眼,不情不愿说:“好吧。”
珠珠被他这似嗔似怨的一眼弄得几乎热血沸腾。
符玉要去看苍梧树,珠珠还有折子没批完,就先回去,她哼着小调兴高采烈往回走,在路上还在琢磨,要不要向符玉求婚。
符玉一直对她欲迎还拒,但今天既然松了口,进度顿时快一大截,感觉可以提这件事了。
要按她原本的想法,当然是越快越好了,但林含音说的那些话她也听进去,燕煜好像还对她贼心不死,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被衡道子伤到脑子了,看起来脑袋里毛病越来越严重了,这时候如果她与符玉成婚,他会不会发疯对符玉动手……珠珠虽然瞧不起燕煜那狗灶德行、但她从不小看燕煜的城府与诡计,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真撕破脸,打起来,她也不敢保证能时时守在符玉身边。
她不想冒这个风险,也不愿意把符玉放在那么危险的境地。
珠珠边思考着,边往回走,刚到前廷,宫人立刻跑来禀报:“大王,西海王来请见。”
珠珠之前就写信给敖金瓴叫他来一趟,来得挺快
珠珠走进殿中,看见敖金瓴坐在左边次座的椅子,与此同时,她的目光不由看见西海王身旁、在左边首位端坐着的素带青衫圣佛。
他戴青玉莲花冠,肩若削成,腰若约素,有如一块天然冰霜雪塑成的玉,绝然清冷,威严端重。
盛年的圣佛肌肤如玉,肤光皎熠,眉心印一枚红“卐”,远远看去,却几乎有如一滴血泪,
他一下站起来,怔怔望向她,那双冰清眼目似有水波涟涟,莲花般的唇瓣发颤,微微张阖,才终是发出嘶哑一声:“珠珠…”
·
苍梧树下,昏光映照着玄色的龟甲,在无数繁密的卦纹上,呈现出一副光影景象。
如果有人能认出,光影中浮现的正是如今南域的太天宫。
“嘭!嘭轰!”
血水淌低,惨叫凄厉,几具尸身倒在大殿门边,已是残肢碎骨,不成形态。
大殿丹陛阶上,男人有一张至极英俊又阴沉的脸,他身披黑衣玄冕大袍,像一片乌压的黑云笼罩,男人几步走下丹陛,猛地踹翻一个人,眉眼尽是恐怖的厉怒:“查出来是谁?那个男人是谁?!”
符玉托着腮看。
映像中大殿瑟瑟发抖跪着许多人,听见帝王如雷霆欲来的问话,最近发冠歪斜的一人,手足并用爬过来连声仓惶答:“陛、禀陛下,北荒口风严密,暂且只打探出那人称一个玉字,不知从哪儿冒出来。”
侍立在魔帝身后,一个相貌阴柔书生似的年轻人轻问:“身家来历,都没打探出?”
“尚——尚未…”
魔帝一脚飞出,将那人踢飞,那答话的臣子口喷鲜血,飞撞在大殿的横梁上,整个人死狗一样软软滑下来,刹时有死气没进气。
殿中血腥味浓郁,众人伏在地上颤颤恐惧,魔帝站在阶前,双目森厉血红,坚实健硕的胸口剧烈起伏,翻飞的大黑色冕衮像择人而噬的怪物。
“查——”他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三日,查不出,你们九族都去喂魔窟。”
年轻帝王的力量因为暴怒而沸腾,填满整座大殿,无意识间触到某一根规则的弦,一瞬察觉某种异样。
男人猛地回头,猩厉眼目如鹰隼望向映像浮窥的方向:“谁?!”
一只素手拂过龟壳,画面全部消失。
符玉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像是自言自语地感慨:“年轻人,还真是很有本事呢。”
神州天道赋予大气运的帝王,气盛赫赫,雄姿勃发,当然不是什么可以随便打杀的无名小卒。
它一个本就外来的不速之客,难道还要不识趣到那种地步,对小孩子喊打喊杀,和主宰的意志打得不可开交……
……那也不合适,是不是。
丹火台的台侯低着头,走过来,双手恭敬小心翼翼捧起龟壳。
茂密繁盛的树荫下,白金袖袍的青年站起身来,沿着花丛间小路慢慢走过,衣摆拂过路旁的赤泽花多,万千鲜红的花色柔顺拥簇着神祇的袍角。
白金衣的青年望着苍梧树,手掌拍了拍树干,有些感叹般地说:“在我印象中,那时候北荒还是一片荒土呢。”
“鬼祟横行,寸草不生,又有忘川为患,是鸟兽都不爱多待的地方,只胜在地脉丰腴,未来可期。”
“我记得那时的妖王是头年轻的雌凤,与人族仙王情变,正闹得不可开交,我就与天道谈交易,帮它把那两小孩分开,它在北荒留块地方给我,将来再任我挑选抱养一个我喜欢的孩子,过几年颐养天年的清净日子。”
“你们这天道十分小气,讨价还价半天,只肯给我一颗树种,我分出一缕魂魄宿在树种里,帮那群小孩挡一挡忘川秽物,她们也很勤奋,开垦耕地,建城造镇,阻拦忘川,没多少年,就逐渐经营得有声有色。”
青年叹气:“那妖王倒是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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