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问颖的心怦怦跳起来。
她不是懵懂无知的稚童,身边又有着阮淑晗这么一个现成的例子,对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就算不敢肯定,也能有七八分的猜测。
要避开吗?还是就这样接受?
她在心中反复进行着询问。
避开是十分合情理且应当如此的举动,但是就这样接受——似乎也不是什么不好的选择。
她和杨世醒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受到以帝后为首的众人的看好与默认,在他们之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顺理成章的。
她也从来没有对他避过嫌,以普通的兄妹之礼待他。
说白了,就是她早已在心里认定将来要嫁给他,也早已在心里肯定他将来会娶她。
既如此,那还犹豫什么呢?
想到这里,阮问颖心中一定,微颤睫翼,缓缓闭上了双眼。
气息越靠越近。
阮问颖的心跳越来越快。
杨世醒握在她手腕上的力道也越发加紧。
“启禀殿下,徐大人已——”
山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紧接着就是一顿,伴随着跪地的扑通声响,告罪随之而来:“奴婢该死!”
早在听到对方的第一句话时,阮问颖就已经转面避开,结束了这个将行未行的吻,但她还是满脸通红,羞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以至于差点从榻边摔下。
还是杨世醒手疾眼快地拉了她一把:“当心!”才稳住了她的身形。
然后没好气地转过头,对着伏身跪地的山黎喝问:“什么事这么急,非要这时候来说?!”
山黎身体一颤,再度惶惶告罪:“奴婢该死、奴婢知罪!但是宫人通禀,徐大人已至紫宸门外,依礼,殿下该去西室候师——”
杨世醒气怒不已:“候什么师?!让他自去西室等着!”
山黎迭声应是,磕了几个头,就要膝行退下。
“慢着!”阮问颖正在尴尬的时候,巴不得自己整个人从含凉殿消失,再也不要出现。可听闻杨世醒此番话语,她还是强忍着羞意出了声,起身阻止了山黎。
“徐大人乃陛下亲封一品少师,万万不可怠慢,殿下为其弟子,自然要去西室相候,你照着往日的规矩去做就行。”
“若大人来得早,就请大人先喝杯茶、净个面。今儿个雨这么大,大人一定被淋湿了不少,你们要好好服侍大人,以免大人着凉,记住了没有?”
山黎依旧死死地低垂着头,但没有失去原本的机灵,应了一声“是,奴婢知晓”,快速而恭敬地退了下去。
阮问颖回头看向杨世醒。
一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她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耳根发烫,差点忘记了要说什么话。
还是窗外又适时地打了一声雷,才把她的心神给震回来。
她强自镇定道:“徐大人是你正经行过弟子礼的师长,德高望重、学识渊博,陛下素来拿他当太师看,你不能——不能因为生气,就把他给怠慢了,这样不好。”
杨世醒含笑看着她,脸上的怒容早已不见。
“你为什么不坐回到我的身边来?”他没有回应她的话,而是问了这么一声。
阮问颖脸上的红晕又深了一层。
有羞的,也有气的。
“是你应该站起来才对。”她道,“过了紫宸门就是紫宸殿,然后是弘仁阁,离含凉殿没有多远。你若再不抓紧时间赶去西室,就真的要怠慢徐大人了。”
“不急。”杨世醒慢悠悠道,“弘仁阁离含凉殿远着呢,中间隔着一个太液池,现在又下着这么大的雨,他不在半路上耽搁就不错了,我有的是时间。”
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起身走下了白玉榻,朝她前进了一步。
阮问颖往后退了一步。
杨世醒微微皱了皱眉:“不许退。”
“凭什么?”经过之前那么一回,阮问颖虽然羞得厉害,但也同时找回了底气,敢继续和他耍小性子了,“你能进,我为什么不能退?”
而对方似乎也从刚才的事情中明白了什么,对她的态度比以往要游刃有余得多,直白道:“我往你这边进是因为想亲近你。你呢,又是为什么想要远离我?”
阮问颖说不出话了。
她只能发烫着脸颊站在原地,任由他上前走近,捧起她的脸,低头亲吻下来。
温热的触感覆上唇瓣,极尽缠绵悱恻。
阮问颖的眼睫颤动得厉害。
雨水从窗外飘进,打湿了她的一点衣衫和几缕发丝。
竹叶的清香味浓郁到了极致。
也许这并不是竹叶清,只是一种错觉,就像她现在晕乎乎的,仿佛品尝到了百年陈酿,但实际与她唇舌交缠的是杨世醒。
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这股气息是属于他的,并且正在与她相融交汇。
阮问颖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她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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