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这柄软剑实在珍贵,还是杨世醒送的,意义不同,她不舍得别人碰,她都想让她们来一场剑舞了。
她自己倒不是不能舞,但那样她就看不见了,只能让别人来看,没什么意思。
不过这也给了她一个灵感,那就是等杨世醒得空的时候,带剑过去,让他舞给她看。
作为回报,她也会给他舞一场,她的舞剑学得可比招式要强多了,得到过双亲的交口称赞,她对此很有信心。
说回到软剑本身,阮问颖曾经问过杨世醒,这剑有没有名字。
对方闻言,给她指了指剑柄处的一方细小篆印,上面刻着一双字:轻水。
轻水剑。她很喜欢这个名字,觉得取得很妙。
水流万物,它可以是江河湖海,磅礴澎湃,也可以是细雨露珠,悄然浸润,刚柔并济、弯直一体,是这世上最柔软也最坚硬之物。
轻水二字很好地表现出了这柄软剑的特性,还赋予了它一种额外的诗意,尤其是当她透过日光看着剑身,一线盈锋映在脸上时,更是觉得这个名字取得绝妙。
但在当时,她却故意装出不满的模样,质问他道:“这既然是送给我的东西,名字就该由我来定,哪有像你这样自作主张的?还把它刻上去了,一点也不贴心。”
得来对方泰然自若的答话:“我送你的东西,自然是由我来定名。而且我不贴心吗?都给你篆刻好了,免得你费心再去制弄。”
“可别人给心上人送礼,都是让对方来定名的。”
“我又不是别人。认识我这么多年,你还不明白我的性子?”
“你是说强词夺理、专横霸道?”
“是温和宽厚,通情达理。你瞧,你现在这么污蔑我,我还是对你笑颜以待,足以证明我对你有多么体贴……”
之后就是两人的说笑斗嘴,杨世醒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她的不满,总挑着刻意逗弄她的话说,而她也的确没有不满,在一番你来我往之后欢欢喜喜地接受了这个名字。
并且不得不说,他找人给她铸造的这柄软剑的确称得上神兵利器。
小暑所持的双剑由精钢所制,坚硬无比,轻水剑在与之过招时却没有留下一点磕碰的划痕,反而以柔克刚,很好地弥补了阮问颖力道不足的问题。
而在谷雨使出巧劲来对付时,它又能以刚直来应对,只不过她把握不住二者间的平衡,才会遗憾落败,如果让杨世醒来,相信用不了几招就能分出胜负。
一番交手下来,阮问颖对这柄剑越发欢喜,仿佛握着它就能成为传奇列传中的侠女。
她挽着剑花,看着剑身在日光下盈盈映熠,心中充满愉悦。
一道含笑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大姑娘这剑舞得可真妙,古人说的‘落英纷扬,江海清波’,便是这样一幅情景了吧。我今日倒是赶巧了,见着了这么一桩惊奇美事。”
济襄侯夫人自长廊下款款而来,身后跟着两列恭谨垂首的侍婢奴仆,另有四名侍女前行开路,摆足了当家主母的排场。
她是幽州李家的嫡女,嫁与了济襄侯为妻,是阮淑晗的亲生母亲,也是阮问颖的二婶,性情素来直爽,行事作风干脆利落,是个精明能干的人物。
原本,镇国公府不该由她来当家,但安平长公主远在边关,世子夫人又身子羸弱,府里无人可支。大长公主见次媳精明能干,把济襄侯府管理得井井有条,就也让她来管理镇国公府。
正巧两家相隔不远,阮淑晗又住进了国公府,济襄侯夫人干脆两肩挑,半个月住在国公府,半个月住在侯府,如此来回管理,竟也不显忙乱,堪称手段了得。
阮问颖对这位二婶还是很喜欢的,乖巧地收剑上前行礼:“问颖见过婶婶,婶婶安好。”
院中的侍女丫鬟也跟着她敛衽福身,行了一个参见主母的大礼。
“好,好。”济襄侯夫人笑着把她扶起,一边打量,一边不住地赞赏感叹,“瞧大姑娘这一身打扮,真是又好看又爽气,怪道有人说,燕儿不知苍鹰勇,与其绣里看花,不如月下舞剑呢。”
“看来咱们家要出第二个安平长公主了,不如我在给长公主的去信中多添一笔?让大姑娘也去青州闯一闯,得个巾帼红颜的名头回来。”
阮问颖有些不好意思,她这个婶婶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夸人,尤其是对她,不知是真的喜欢她还是因为她的身份,每次见面总有一堆的好听话等着她,夸得她都有些承受不住。
“婶婶谬赞,侄女愧不敢当。”她矜持道,“不过随手舞两把剑,哪里有这么夸张,府里随便选一个人出来都能比我舞得好。”
“哎,不夸张、不夸张。”济襄侯夫人笑意盈盈,“你晗姐姐就没有你这份能耐,成日里不是看书就是弹琴,让我这个当娘的都觉得无聊。”
阮问颖道:“婶婶说哪里话,晗姐姐温柔娴静,学识渊博,侄女从来都以她为榜样。”
济襄侯夫人笑容更欢:“她哪叫温柔娴静,是笨手笨脚,自从小时候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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