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事在身,为何还要仔细听讲?”
阮问颖道:“你的正经事不是和宜山夫人有关吗?要不然你怎么会来这里?”
“在这儿的又不只有她一个人,也许我是为了别的人来的呢?”
“那你怎么不直接去找别的人?非要绕这么大一个弯子。”
“自然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顺便一网打尽。”
“……”
阮问颖觉得这对话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再说下去,她都要把朝廷机密探听光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杨世醒把忽悠她的话说光,但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她都不太想要遇上。
她于是道:“好,你不听,我听。”起身走到书案前端坐下,取过一方纸笔,开始记录宜山夫人之言。
墨是上好的焕彩青金墨,笔也是上好的紫毫玉管笔,且都早已被人置备磨好,沾即可就。她就这样一壁听着宜山夫人的话,一壁徐徐书下娟秀小楷。
阁间里一时陷入安静。
杨世醒走到她的身旁,端详着她的字:“你在练张金体?”
她手下不停:“嗯,练了有一段时间了。怎么样,看着还行吗?”
他微微笑了一笑:“不错,颇有其韵。你照着什么练的?”
她答道:“《登山望远帖》。”
“《登山望远帖》?这幅真迹不是在父皇那儿吗,你怎么拿到的?”
“没有拿到啊,我比照着它的抄本练的。抄本是他女儿临的,风骨也很不错。”
“张知芸?”杨世醒想了想,“她的字倒也很好,虽然算不得最正宗的张金体,但在一应变体中最得其父神韵,且清秀飘逸,很适合你练。”
他在她身旁坐下:“我记得母后那儿有不少她的真迹,不如改天拿来给你看看?”
阮问颖轻笑着摇了摇头:“不必了,那份临摹的字帖就是舅母拿给我的。”
谈话间,三益在外面通禀,道是越宽王爷、裴四公子、小徐公子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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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得禀报, 杨世醒没有立即应声,而是看向阮问颖,等着她的回应。
阮问颖知道他的意思,但还是放下笔, 故意哀叹:“看来我是妨碍到你了。你这儿可有什么偏门让我离开?屏风内间也可以, 民女愿自行回避。就怕你不肯让我听见你们的谈话,以免泄露朝中机密。”
杨世醒一声笑:“跟他们谈有什么好泄露机密的, 我倒情愿你留下来陪在我的身边, 就怕你自己不愿意。”
阮问颖被他说中心事, 内里微有虚怯,面上依然盈笑, 道了一声“你说对了”, 拿起写到一半的手稿款款起身,迤逦着裙摆, 转进旁边镂空雕花的隔断内室。
留下杨世醒一人坐在原地, 无声笑着摇了摇头,负手起身, 让人把客请进来。
来的人中, 徐元光自不用说,是阮问颖和杨世醒都相谙的老熟人,剩下的一王一公子,则分别是越宽王杨士福及裴家嫡四子裴闻睿。
五皇子越宽王比杨世醒年长三岁,生母刘昭仪是陛下潜邸时期的老人,为人恭谨安分, 教养出来的儿子却是个风流人物, 最好美人, 曾经闹大过宫女肚子的人就是他。
至于裴闻睿, 则为殿阁大学士裴良信之子,自幼文采出众,自年前头次下场便一连得中三元,众人都看好他,觉得他会在接下来的秋闱与春闱中金榜题名,重走他父亲的辉煌老路。
三人进来先是对杨世醒见礼,接着便是寒暄。
首先开口的是越宽王,他笑着拍过徐元光的肩:“好小子,方才你是怎么对本王说的?什么‘不知六殿下行迹’、‘不曾见过六殿下随从身影’,瞧瞧,现在站在你跟前的人是谁?还好你那妹子良善,告诉了本王,说见到过六弟的侍女,要不然本王可就被你给诓了。”
徐元光干干赔笑:“王爷言重了,小民如何敢诓骗王爷,不过是一时记岔了,记岔了……”
裴闻睿在一旁道:“闻睿本不欲前来打扰殿下,然则王爷盛情难却,实在不得已,还请殿下恕罪。”
越宽王老神在在地“哎”了一声,一展折扇,在食案边摇头晃脑地坐下。
“你们两个这样就没意思了啊,本王就是觉得这讲会枯燥无聊,才想着来六弟这开开心、热闹热闹的,若你们也说些什么之乎者也的文绉话,本王岂不是白来了?来来来,坐下喝酒吃菜。”
杨世醒冷眼旁观,见他的手边是阮问颖先前喝过的茶杯,虽为无意接近,但也还是唤来了侍女,让她们把茶盏撤下去,换上新的酒杯。
同时道:“你来错地方了,我这里既不开心也不热闹,没有你想要找的乐子。”
越宽王继续摇头晃脑:“六弟,这话你可就说错了,五哥我来你这里,是特意来找美人的。”
杨世醒面色不变:“美人?杨士福,你是不是睡糊涂了?”
“就是。”徐元光收回看向山黎手中茶盏的目光,出声附和,“王爷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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