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还以为宫里的莲子糕与家中的差的就是这两分口感,毕竟南橘北枳,但听杨世醒的意思,这是因为御厨特意改良过,不是没有办法做到一模一样?
“真的吗?”她又是惊讶又是不解,“为什么我在舅母宫中的时候,从来没有尝到过与这一模一样的糕点?还有,既然你已经腻烦了这点心,舅母为什么还要让我把它送到你这儿来?”
杨世醒慵懒回答:“第一,你肯定尝过,只不过被你忘记了、记混了,或者说你送来的这份糕点味道不正。这是在小舅舅府上制作的吧?厨子定然不是母后先前在闺中时的那些。”
“至于第二——”他转眸看向她,似笑非笑道,“你猜,母后为什么要让你把这点心送给我?”
连皇后都知道他对她的束手无策
阮问颖眨了眨眼。
一位母亲让人给孩子送去早已吃腻的糕点, 会有什么理由?又能有什么理由?
她思忖了一会儿,有些小心地试探道:“为了让你明白君子全德、兼收并蓄的道理?”
简单来说就是四个字:不许挑食。
而这回也终于轮到杨世醒沉默了片刻:“……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她对答如流:“自然是因为舅母知晓,只有我才能让你把不喜欢的东西吃下去。”
杨世醒看向她的神情很复杂,像有千言万语, 又像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每当他不想默认但又不得不默认什么的时候, 他就会摆出这样的一副情态来。
阮问颖知道这一点,笑吟吟道:“你看, 连舅母都知道你拿我没办法。”言下之意, 就是连皇后都知道他对她的束手无策与疼爱宠溺。
所以她笑得很欢喜, 嫣然如春花盛开,先前因为他刻意戏弄她而生的恼意全部烟消云散。
杨世醒定定地瞧了她一会儿, 没说话。
他的眼底缓缓浮现出熟悉的容色, 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两人间的距离逐渐拉近。
阮问颖白皙的脸颊上出现一抹绯色,睫翼轻轻颤动, 乖巧柔顺地闭上双眼。
糕点的清甜混合沉水香的气息一同传入她的唇齿之间, 伴随着丝丝缕缕的融暖与他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流入心田。
秋风无声穿过垂幔, 徐徐送来一股芙蓉幽香。
一吻既罢, 阮问颖双眸含露,唇似沏水,娇妍柔嫩的脸庞真切染上了春色。
杨世醒附在她的耳边,低声轻语:“此糕既为外祖母所赠,以母后性情,必定不愿辜负她老人家的一片心意, 所以才会让你送到我这边来。”
“不过, ”他轻含了一下她的耳垂, “你这话说得也没错。若这糕点是旁人送来的, 纵使看在母后的面子上,我不会丢了它,也绝对不会去尝一口,只有你——能让我破例……”
他的话语越渐压低,到最后只余气声,变成一个饱含情意的亲吻落入她的脖颈。
阮问颖漂亮的颈线在一时之间变得有些起伏,呈现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她心旌摇曳,说不清对他这一举动抱有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他贴在她肌肤处的地方又痒又热,带着专属于他的气息,让她一会儿想要抗拒,一会儿又含起隐隐的期待。
这样的感觉没有维持多久,只过了短短的片刻就消失了。
因为杨世醒很快离开了她,正襟危坐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阮问颖心中升起一股淡淡的失落。
她轻轻咬唇,不欲把这股情绪表现出来。
然而,就在她定神想了一个话题,准备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地把这事揭过时,一道声音从垂幔外传了进来,打断了她的开口。
是山黎:“殿下,裴大人已至紫宸门外。”声音里透着恭谨与小心。
杨世醒淡淡应了一声:“知道了,下去吧。”
山黎应声退下。
阮问颖这才意识到她和杨世醒身处含凉主殿,不是在她的落霞阁或他的曲泉阁里,登时,她的脸庞如同着了火,轰然热了大半。
身为内宫三殿之一,含凉殿的主殿不设内门,只以垂幔作为隔断,共计八幔,比紫宸殿少一幔,以此来彰显出这座宫殿的地位。
杨世醒素日里会让人挂起大部分垂幔,只留下三幔,分设于外、中、内三层隔断处,今日却不知怎的多留了一幔,还是靠近内层里侧的,让主殿的构造看起来有些不同。
也让阮问颖犯了迷糊,以为是在垂帐珠帘的内室,稀里糊涂地与他亲热起来。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没犯糊涂,只是一时被他吸引,才会在情不自禁之下……咳。
但不管是哪种情况,她在主殿里与杨世醒如此行止都是大大的失了分寸,不该是一名端庄贞淑的贵女所为,即使她在后者面前从来没有维持好过这四个字。
更重要的是——先会儿山黎在的时候,从她这里看过去,是能在双重层叠的垂幔后望见对方的身影的。
虽然较为影影绰绰,只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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