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伤春悲秋吧。”她喃喃道,“突然就……觉得难受……”
杨世醒低头看她。
“有时候,我真的弄不明白你在想什么。”他缓缓开口,伸手抚上她的鬓发,一片银杏树叶落在他的指尖,随风摇曳,仿佛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给她松软的乌发增添一抹柔嫩的亮色。
“每次见到我时,你都会笑得开怀,眉眼间溢满了欢喜。可是对于我说的话,你从来都没有认真地放在心上过,不是撒娇就是糊弄。你——”
他停顿了片刻。
“你心里,对我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阮问颖抬起头,正欲张口回答,演武场那边忽然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动,把他们两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原来是于衡在和少傅过招时不知道怎么的被一枪刺退了好几步,撞上了置在场地边缘的兵器架,把一柄长马刀给震落了,这才弄出了方才的动静。
此刻他正在把刀放回架子上,而后起身抱拳行礼,表示认输。
阮问颖也由此意识到她和杨世醒现下并非独处,周遭还有旁人在,尤其是担任师长一职的少傅,她这般忘情地投怀送抱实在不妥,连忙从他怀里退了出来,拉开一点距离,站稳了。
杨世醒瞧了她一眼,没说话,将指尖的银杏叶片轻拂在地上,负手前往演武场,从容自若的模样仿佛在进行着什么巡视。
阮问颖跟在他的身后,在心里揣摩着他这个反应的含义,想,他是不是对此有点不快,面上浮起一个端庄的微笑,泰然安定地与场上的少傅和于衡互相见礼。
毕竟生气与不快是不一样的,他可能会就她刚才的那个举动感到不快,但绝对不会因此和她生气,他连她差点失了约都没有怎么样,舍不得说一句责备的重话,何况一个小小的举动?
有些时候,她自己都觉得他对她太过宠溺了,把她娇惯成了现在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不过想想也是,倘若他对她不像现在这般好,无论什么事都让着她、宠着她,那她或许也不会喜欢上他了。
那些仗着自己的身份高、家世好,就态度居高临下、颐指气使的世家公子,她可一点都看不上。
依照惯例,杨世醒的武练要持续到辰时一刻,此刻辰时刚过,离下学还有一段时间。
但少傅齐江浸淫官场多年,先后任职中军都督佥事和羽林军统领,为人处世何其稳妥,目光在阮问颖身上一扫,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对此不动声色,只当做是时辰到了,对杨世醒与于衡二人今日的表现如常进行了一番指点,便提前结束了今日的教学。
当然,这也是杨世醒平日里聪颖勤学之故,让他能够放心地宽严相济。
要不然,得了陛下“从严教导”之语的他,就算再怎么懂得为官之道,也不是敢冒着因小失大的风险这么做的。
于衡也随之告退离开。
但在中途被阮问颖叫住了。
因为她在地上发现了一块玉佩,用帕子隔着将其拿起后,发现上面篆刻着一个隶书的“衡”字,想来是他的玉佩,就出声喊住了他:“于公子且慢。”
于衡应声回头,先她一步在前的杨世醒也转过身来,与前者一起看向她。
她用帕子裹着玉佩上前,伸手递了一递,道:“你的玉佩掉了。”
于衡一怔,低头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玉佩,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腰际,有些拘谨地朝她笑了笑,低声道:“的确是如此……多谢你。”
他说着就要接过玉佩,杨世醒却忽然抢在他之前动作,从阮问颖的手里把玉佩连帕子一起拿过,然后往掌心一扣,把她的锦帕留下,玉佩还给他。
“拿着,下次比武时小心点,别再弄掉了。”
你对他的称呼还真是亲热
“你干嘛呀?”于衡离开之后, 阮问颖轻推了一下身旁人,半恼半笑地发问,“我不过是送还人家的玉佩,你反应那么大作甚?搞得好像我和他之间有什么一样。”
“我是在做好事。”对方气定神闲地回答, “你对他自然是坦坦荡荡、光明正大, 没什么好指摘的。他对你可不是。我这么做,是在帮助他更清醒地认识现实, 以免他深陷泥潭, 不可自拔。”
她不满:“你说谁泥潭呢?”
“自然不是说你。”杨世醒道, “我是指他喜欢你这件事。”
“这不还是在说我吗?”
“这怎么能一样?你这么好,他会喜欢你是正常的, 可你已经有我了, 你二人根本无望,他越是喜欢你就越是会痛苦, 不如趁早断了念想, 也免得伤了我跟他之间的和气。”
“……”阮问颖觉得他说得好有道理,她竟找不出话来反驳。
尤其是他的“你这么好”四个字, 虽然语意简单, 却让她感到了几分浅淡而明晰的欢喜,让她有再多的质询也说不出来。
只能道:“强词夺理,你就是心胸狭窄,喜欢乱吃飞醋。我不过是还他一枚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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