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也休想替他做决定。
孩子总是容易被大人看轻的,后者通常只会注重前者的外在表现,而忽略他们的内心所想。
他也一样,他的疏远冷淡被理解为闹别扭,不理不睬被认为是在闹脾气。
真定大长公主和安平长公主面上笑言不在意,却总能在与他相处时漫不经心地把话题拐带到相关的方面。
她们自然不会说他,只会托以“可是颖丫头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定当回去对她好生教导”、“你莫要再气,当心身体”之类的言谈,与他绕着圈地讲话。
而他也在那时学会了冠冕堂皇的推辞,让她二人的笑语仅止于笑语。为此,徐茂渊还哼哼了两声,说他跟着裴良信学差了,只会虚与委蛇是难当大任的。
只有他的父皇母后,似是看穿了他的心中所想,对他这一系列举动没有发表过多的见解。
他的母后只是对他温柔地笑笑,缓言叮咛他要知礼守礼,莫要和长辈顶撞,也别朝妹妹发脾气,怎么说他都是哥哥,要学会包容,凡事需留一线,既是给他人退路,也是给自己退路。
他的父皇则更加直爽,明明白白地对他说:“醒儿若不喜欢和那丫头相处,不见就是。她就算是个金疙瘩宝贝,你若不喜,也是一文不值,没的要你去笑脸相陪的道理。”
当然,也没忘了告诫他:“不过你可不许欺侮人家,男子汉大丈夫,没有去寻一个小姑娘麻烦的道理。”
双亲的话,杨世醒都听了进去,但他的行为举止还是和原来一样,维持着对阮问颖疏离冷淡的态度,不快刀斩乱麻。
他很清楚,以他的身份,大可直接和对方说开,让她不要再来找他。真定大长公主和安平长公主就算对此再有不满,也不可能逼着他改换心意。
但他就是不说。
不是他优柔寡断,也不是他懂得什么隐忍的大道理,他向来心高气傲,小时候的他比长大后要更加张扬,不懂得收敛脾气,也没有多少耐心。
他之所以愿意继续在这件事上纠缠,完全是因为阮问颖。
一方面,他觉得对方不过是一个比他还小两岁的丫头,懵懵懂懂的什么都不明白,不能因为长辈的缘故被牵连。
另外一方面,他又觉得在那样两名长辈的教导之下,她未必不会什么都不知晓,要不然为什么她在宫里时只喜欢和他玩闹,不去找别人?
所以他对阮问颖的感情很复杂。
既不想太冷淡地对她,以免让她伤心,以为是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好而开罪了他,又想知道在被他冷待之后,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以此来推断她是否知情。
那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复杂的心境,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
讨厌就是讨厌,喜欢就是喜欢,想要继续相处、不想继续相处都在他的一念之间,只需要他一句话就能实现,为什么他办不到?
杨世醒不明白。
不过这不影响他的举动,他开始带着探究的心情与他这位表妹相处,每每得逢邀请总是谢绝推拒,但又不会把话说死,给她留下三分余地。
那次也是一样,安平长公主主动把女儿推出来时,他就知道又要面临一轮亲切热情的长辈关照了。
他原本不想搭理,但在看到阮问颖低垂着眉眼、有些怏怏不乐的神情时,他忽然心下一软,改了主意,恰逢皇后叮嘱,他便顺势带她去了御苑。
当然,他也不会任凭长辈摆布,在领着对方逛了半圈御苑之后,他借口有事先行离去,只留下阮问颖一人和照看她的宫女在苑里。
那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做,因此他的心态很平稳,在回了含凉殿之后该怎样怎样,只偶尔分出一点心神思考她现在在做什么,是继续待在御苑,还是回了长辈那边。
直到日哺时分,长生殿派了人来请他们前去用膳,他才察觉到一点不对劲,询问:“燕姑姑,你确定母后说的是请我和表妹一起过去?”
对方温婉笑答:“自然。殿下哪一回不是请的小殿下与姑娘二人?奴婢在来的时候还听长公主说呢,你二人不过去一趟御苑,怎么久久不见回来。”
“殿下道,定是小殿下带着姑娘回了含凉殿,让奴婢先去御苑,若不见小殿下与姑娘二人,就来这含凉殿中。如今一瞧,果真是被殿下说中了。”
说罢,又往他身后张望了几眼,有些疑惑地轻咦一声:“怎么不见姑娘的身影,莫非是去阁中休憩了?”
本宫受不起六皇子这份大礼!
一席话下来, 听得杨世醒的心里一个咯噔。
之后是一片混乱,皇后和安平长公主都来了含凉殿,素来与他慈眉善目、只嫌亲切不够的长公主头一次怒容上面,朝他劈头询问:“你把我的女儿弄到哪里去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她, 嫌弃她小、幼稚, 不愿和她一处,那你直接回绝便是, 何必要装出亲近的样子来, 再把她丢弃?你——你可真是有一副好心肠!”显然是急火攻心。
皇后眼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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