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如今看着大好,实则虚病厚积,倘再不排解,恐有忧患。”
阮问颖不意外会听到这番话,毕竟在头一回的看诊里,对方就已明确指出她的病根所在。
她也不否认,很配合地开口,寻求对症之解:“多谢大夫相言,我这两日确实思虑甚多。只是……我该如何作为,才能将其排解呢?”
吴想容道:“少思,少虑。”
她回以一个暗澹的苦笑:“这四个字说来轻巧,想要做到……”
她低垂眼眸,无意识地看向腕间的手镯:“……却是千难万难。”
吴想容也随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心病还须心药医。姑娘的心静不下来,又如何能够排解忧思,调理生息呢?”
阮问颖轻应一声:“嗯,我知道。”
吴想容也不多言,又留下几句劝慰叮嘱,就起身告辞,去外头修改药方了。
之后的两日,阮问颖都努力不再去想别的事情,把全副心神放在养病上面。
而不知道是她真的排解了忧思,还是吴想容新写的方子发挥了效用,她的气色好了许多,看起来和常人别无二致,似如痊愈,和一家人在一起过了一个热热闹闹的团圆年。
然而,在新年刚过的第一天,她就病倒了,并且病势汹涌,额头发起了滚烫的烧,把她烧得都有些迷糊起来。
安平长公主为此大急,迭声命人去把吴想容叫过来,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小满小心道:“回禀殿下,医馆在正月上旬闭门不开,吴大夫……”
安平长公主横眉竖眼:“那就去吴家找她!”
又使唤公主家令:“你赶紧去宫里一趟,把太医请过来!要快!”
公主家令正应声要去,却被一旁的镇国公叫住:“慢着。”
他行至妻子跟前,对她道:“今日乃大年初一,宫中留散半份,值守的太医怕是不多,且年关时分宫闱门禁森严,一来一回恐要花上不少时间。”
“不如让她们一块去吴家,请吴家父子过来。如果我记得不错,他二人是一道供职太医院的,不管值守与否,总有一人在家,颖丫头的病又一直是他们吴家人看的,于情于理也该过来一趟。”
安平长公主听了,勉强压下焦心和怒火思索,觉得其言之有理,遂点头应允,命令下人照着丈夫说的做,又叮嘱速去速回,不得有任何耽搁。
很快,吴想容同她的兄长就一道被请了过来。
本宫只想知道那日发生了什么
安平长公主正在气头上, 看见吴家兄妹二人,便即凤眸一瞠,意欲开口。
镇国公抢先一步,上前免了兄妹俩的见礼:“府里此番叨扰并非有意, 只是小女忽然病势昏沉, 前药无用,这才在无奈之下请二位过来, 还望见谅。”
吴家长子吴想旬连连作揖, 口称不敢, 把礼数做足了。
之后,他询问了一番阮问颖的近况, 就在谷雨等人的领路下进了寝间。
首先由吴想容看诊, 接着是吴想旬,兄妹二人把脉半晌, 又经望闻探看, 互相对视一眼,低声交谈了两句, 才起身行至外间。
镇国公和安平长公主正焦心地在外头等着, 见二人掀帘而出,立时询问状况如何。
吴想旬道:“启禀国公大人、长公主殿下,令爱所患之病,乃是因忧思过虑而致。我兄妹二人才疏学浅,只可医身,却医不了心。倘若尊姑娘无法排遣忧思, 静心宁神, 我等即使是将外发的病症治好了, 内里的病根也依然存在, 并在日后有所反复,难得痊愈。”
“你说什么?”安平长公主一惊,疑然蹙眉,“忧思过虑?”
吴想旬道:“正是。”
“怎么会呢?”她不敢相信,“这些日子以来府里只有好事,没有坏事,如何就忧思过虑了?吴太医,此言可是当真?本宫记得,吴姑娘在此前问诊时可不曾提过这些字眼。”
这便是质询的意思了,纵使吴家乃杏林世家,传医百代,得蒙圣恩,也承受不了长公主这一声问话,需得小心谨慎以待。
吴想容却依然沉稳,恭敬上前,敛衽行了一礼,开口回答:“回禀殿下,阮姑娘此前的病症就是由此所生,只是那时姑娘的病情尚还平稳,只消好生静养上一段时日,不再多思,就能好转痊愈,是以民女不曾多言。”
安平长公主怒容薄显:“那现在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吴想容把两日前发生的事情说了,道:“当时,民女已经将其中的利害和姑娘分说明白,让姑娘少思、少虑,姑娘也应下了。”
“又想着,此等心病即使让外人知晓,也无从助益,反倒徒增烦扰,不如留一个清静,还能让姑娘专心宁神,便没有多言。”
安平长公主闻言,凤眉微皱,显出几许恚色:“你这话的意思,是在说本宫的女儿没有照着你的叮嘱来,这才导致病势加重,是她咎由自取?”
“民女不敢。”吴想容低头。
镇国公把手搭上妻子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