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问颖稽首不起:“求母亲成全。”
“胡闹!”安平长公主陡然拔高了声音,即使在片刻后降下来, 语气里也翻涌着显而易见的怒意。
她挥挥手, “行了,我知道了, 你是平日里过得太舒坦了, 才会想着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既然如此——来人!”
她唤来公主家令:“把姑娘送回漪蕖苑好生看管,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出入。从今往后,姑娘的一日三餐、衣食住行都比照着观里清修的来,不许加绫罗绸缎、锦衣玉食,如有违反者, 严加治罪!”
吩咐完之后, 她看向阮问颖, 微微笑道:“你不是想要入道出家吗?很好, 娘满足你的心愿,让你在家里修道,祝你早日得道大成,返归清灵。”
这般突如其来的态势让公主家令都有些惊愕,阮问颖却没有丝毫的慌乱。
她早就料到,以她母亲的性情,一旦听闻她想退亲的理由是要出家,定然会觉得她是在使小性子、闹脾气,会故意顺着她的话狠狠整治她一番,让她不敢再闹。
果不其然,对方的反应完全符合了她的预想。
因此,她的心情格外平静,稳稳当当地磕了一个头,道:“女儿多谢母亲成全。”
安平长公主怒火更甚,冷笑回答:“不必言谢。你就好好地待在你的苑里,修你的清灵道吧!”
……
离开漪蕖苑时,阮问颖曾吩咐过谷雨等人不要跟着,并且叮嘱她们,一会儿她回来时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惊慌,也不要随意询问。
但当她被公主家令送回,身后跟着的一干侍女鱼贯而入她的寝间内室,把她房里的软塌玉枕、烟罗霞幕及屏风妆台等物撤走,换上木榻、香坛、经案等物时,苑里还是一下就乱了。
“姑娘?”谷雨缓步上前,一边小心地觑着那些人的动作,一边低声询问,“这是……?”
阮问颖没有回答,只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她不要太过担心。
这个问题也用不着她来回答,待得一切事毕,公主家令就以温和而不失威仪的口吻发言:“秉殿下之命,姑娘从今日起开始潜心清修,一切生活所需皆比照宫观清修之例,不得有违。”
然后不顾众人的震惊,对她恭谨施以一礼:“请姑娘随我等来,换髻易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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