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鼻尖,亲昵地对她低语:“那个时候我对你的态度也有错,是我不好,所以这件事我不怪你。”
“但往后你可别再这样了,别的东西尤可,只有这枚手镯,是我费了好多心血才给你打出来的,是我们之间的定情信物,你万不能把它丢弃,除非——你当真对我心死了。”
“不会了。”她认真地对他许诺,“之前是我太过任性,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我会一直把它戴着,也会一直陪着你,永远不分开。”
听罢,杨世醒笑着亲吻了一下她,一切尽在不言中。
叙完了情,又亲眼看着他收好了玉佩,阮问颖就说起了正事。
她把她母亲在昨日对他的一番称赞说了,询问道:“你那天去拜见我娘时都说了什么?让她对你好生夸奖,直说你是我的良人。”
杨世醒对此似乎有些意外:“你娘她这么夸我了?”
她点点头。
他道:“那就奇怪了,我也没说什么,不过略略言语了两句而已。”
略略言语……
“……你没有对我娘说什么含沙射影的话吧?”她有些迟疑地询问。
他看她一眼,道:“不清楚。”
阮问颖:“……什么叫不清楚?”
“意思就是,我当时已经很克制自己了,尽量注意了对她的态度。”杨世醒懒散回答,“但我那会儿满脑子都是你,想着你的清瘦模样,在心里揣摩你这些日子受了多少苦,止不住生出些不满,或许就在话语里带了一点出来。”
阮问颖有些明白了:“看来我娘是觉得你真的关心我,没有只做表面功夫,所以才对你另眼相看。”
“那还真是难得。”他笑出一声,抱臂转身行至一旁的凭案处,“我这么一个父母不祥的野种,居然也能得到安平长公主的青眼,当真是令我受宠若惊。”
阮问颖不妨他会说出这么一句话,心中不由一跳。
她跟着走过去,期期艾艾地道:“我娘她就是这么一个性子,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她——她会这么说并不是真的觉得你——不尽如人意,只不过是——”
她有些打了结,不知道该如何圆话。
杨世醒也没有要她圆:“你不必如此,妾婢贱类之子无异凡俗鄙陋,这是陛下亲口对我说过的话,你娘会有此之言很正常,毕竟我的真实身份就是如此。”
“双亲不知,父母不祥,确为贱类之子,当得鄙夷。”
假死逃遁,去到一处与世隔绝的桃源之地
杨世醒说话的声音很平静, 神情也波澜不惊,阳光透过锦绣山河的屏风照射进来,晕开在他描松绘竹的苍衫上,衬显出不同寻常的清冷之意。
他身姿笔挺, 傲然如雪松青竹, 只是简简单单地站着,就流露出常人无法比拟的气度。
这样的一名天之骄子, 合该担当得起“绝世无俦”这四个字。
然而, 他却对她说, 他很低贱。
阮问颖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描述她此刻的心境,只是觉得很难过, 以至于心中生痛, 不待做任何多想就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了他。
“你才不是——才不是那样。”她说不出那几个字, 只能一带而过, 使出最大的力气搂抱住他,含着不知道是咬牙还是哽咽的情绪同他说话。
“你是天底下最好、最厉害的儿郎, 谁都可以受人鄙夷, 唯独你不可以,你比他们——比所有人都要强得多。”
杨世醒无声笑了。
他伸手环住她的肩,用格外温柔的姿态松松搂住:“我竟不知,原来我在你心里有如此地位。”
“那你现在知道了。”她道,“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为了你, 我把爹爹娘亲、兄弟姊妹, 把全族人的性命都不顾了, 只想和你在一起——所以……你不能妄自菲薄。”
杨世醒一顿:“这话可就说得有点过了, 让他人听去,还以为我有多么罪大恶极呢,需要你用全族人的性命来换我。”
他玩笑般说了一句:“你别为了安慰我就耸人听闻,会让我良心不安的。”
然而此事实乃阮问颖的一大隐忧,她原本一直把它压在心底,不去细想,这会儿在情急之下说了出来,虽有些后悔,但也感到舒了口气,干脆和盘托出,总归这是他们终究要面对的一个问题。
她低声道:“不是胡话,我、我是真的这么想的……”
杨世醒陷入了沉默。
少顷,他道了一声:“是吗?”
阮问颖怕他多想,急急补充:“我不是在说你是一个——”她把“累赘”二字咽下,改口,“你的身世复杂,牵连甚广,一旦曝出,不管是爹娘还是皇后与祖母她们,都难逃罪责……”
“不过,”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含着几分羞愧地道,“其实这事也怪不得你。从头到尾,都是我们阮家人在打主意,是我们连累了你……”
“为了一己私心而如此瞒天过海,落得个全族倾覆的结局,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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