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今日依然如此。
倒是徐元光在动身时看起来有些不情愿,似乎不怎么想见到裴良信。
见状,阮问颖在心里疑惑了一会儿,就明白了究竟。
约莫是人家的公子得了探花,他却名落孙山,他的父亲与对方又正好是在朝堂上的对手,便自觉有些抬不起颜面吧。
不过说到这里,就又有一件事值得琢磨了。
徐茂渊把徐元光举荐给杨世醒当伴读,固然给次子在将来得了一份保障,但也同时把他推到了裴良信的手底下,这是为了避嫌而不得已为之的呢,还是故意这么做的?
毕竟徐茂渊走的是实论之道,被陛下点为状元后直接授予了要职,不同于传统文官的路子,需要从低至高一点点往上爬。
徐元光策论不通,走他父亲的老路不但艰难,还容易惹来杀身之祸,只有走清流文官的路才最安全,而他多年来跟随杨世醒同裴良信学的恰好就是这个。
徐大人此举,是无心插柳,还是苦心经营?
阮问颖暗自思索。
“在想什么?”杨世醒在她身旁询问。
她看了一眼正在整理纸墨笔砚的徐元光,犹豫了一会儿,悄声道:“在想,徐大人对小徐公子还真是费尽心思,一片拳拳慈父之心。”
她这话听上去没头没尾,其实自有思量在,如果杨世醒听懂了,便说明她没有多想,反之如是,而她相信对方会听懂。
杨世醒也果然听懂了,对着她笑了一笑,颇有轻飘意外地道:“你才发现?我早在他过来的第一天就想明白了。”
阮问颖:“……”
“殿下聪慧,问颖佩服。”她干巴巴道。
“你也不差。”他道,“有的人直到这时还想不明白呢。”
阮问颖不觉得比徐元光聪明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她甚至有些发愁,心想,连这点事都看不穿,难道这小徐公子的脑袋真是榆木做的不成?他到底能不能成为晗姐姐的良配?
她在裴良信结束授课、徐元光告辞离去之后问了杨世醒这话,得到他如下回复:“他虽然谋算不足,但有急智,亦怀有一颗赤子之心,足够了,至少没有亏到我觉得让徐茂渊来教我是一件不划算的事。”
听得她越发默然,腹诽,若是到了连以徐茂渊为师都觉得吃亏的地步,那还得了。
当然,杨世醒的这番评语还是有点用的,起码让她在品行方面对徐元光放了心,不那么为阮淑晗感到焦虑了。
她道:“好吧,拿我就相信你一回,姑且认下他这个堂姐夫。不过你需记得,这是看在你的份上才如此,倘若他日后对我晗姐姐有什么不好,我可是会来找你算账的。”
“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他即使能如愿娶到你堂姐,也会排在我们的亲事后面。”杨世醒挑眉,“所以如果到时真的出了什么事,你完全不用特地赶来寻我,在这殿里喊一声就行了。”
她娇嗔:“你怎么老是没个正形?我跟你认真谈论事情呢,再这样胡言乱语,我就要生气了。”
“好好,我不说。”他举手投降,“不过说起你堂姐和徐元光,我倒是想起了一件和此有关的趣事,你愿意听吗?”
“你不同我闹,我就听。”
“要求还挺多。”杨世醒把她抱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揽住她,也不和她承诺,直接道,“你还记不记得,去年的差不多这个时候,你也为他们的事来找过我?问了我一通问题。”
阮问颖搂住他的肩,依偎着他,想了想,道:“记得。我那时还担心我们家和他们家联姻会招致陛下不满,没想到都过去一年了,他们间的八字还没画出个撇。”真是白费了她一番心。
杨世醒含笑凝睇:“那你还记不记得,我当时对你说了什么?”
“我都记得。”她道,“不过你说的话太多了,要我一一复述有些困难,不知具体是指哪一段?”
他道:“我让你换位思考,如果有一天我和你之间的亲事出了问题,你是希望他人帮你,还是愿意和我一起解决。”
“当时你回答得信誓旦旦,说会选后者,结果呢?竟是宁肯自己受苦也不情愿知会我一声,为的还是同我顺利退亲,当真是让我心寒,白白浪费了对你的一腔心意。”
长安固然禁锢了她,却也让她拥有了杨世醒
闻言, 阮问颖目光犹疑,分外心虚。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方讨巧笑道:“是吗?我怎么不记得我那时有过回答?明明是同你说起了别的话,你可别仗着时日久就唬我, 我记性好着呢。”
“你虽然没有明确回答, 但也默认了。”杨世醒气定神闲,“要不然凭你这不肯服输的性子, 会如此乖顺地移话不谈?早同我争执起来了。”
阮问颖哑口无言。
她强词夺理地同他撒娇:“你说过, 不会再和我生退亲的气, 怎么又旧事重提了?”
“我没和你生气。”他把她往怀里抱了抱,“只是和你随口说说话, 想瞧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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