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她道:“包括太子与高密王?”
杨世醒挑了挑眉,脸上的神情像是在问她是不是故意找茬。
不过他还是回答道:“从天下百姓的角度而言,是的。但从我个人而言,我可能不会让他们过得太舒心。”
阮问颖忍俊不禁。
旋即,她收敛笑意,用一双柔情露目望着他,明亮的眸底流淌过碎星般的光芒。
“世醒哥哥。”她含着缱绻绵绵的情意,郑重唤他,“你一定要当皇帝。”
“你是天底下最适合当皇帝的人,比陛下还要适合,比太子、高密王之流更是厉害千倍、百倍……有朝一日,你若登基,定能让万民生息,为天下生灵带来幸福安康。”
闻言,杨世醒舒展眉目,流露出一丝漫漫的笑意。
他道:“当皇帝很烦,每天要操数不完的心。我现在光是协理国事就已经够头疼的了,不如隐居世外,逍遥自在。”
阮问颖道:“你可以选贤用能,提拔出更多的人才帮你处理国事,就像陛下提拔你,提拔徐大人、裴大人一样。”
杨世醒道:“选贤用能也是很累的,要收拢心腹,分辨忠奸,我为什么要费这个心?”
阮问颖道:“这样做能帮助百姓。”
他轻声一笑:“我为什么要帮他们?我只是想要帮他们而已,不是非要这么做,我又不是圣贤。”
她盈盈瞧着他:“可我知道,你会这么做。”
正如他在还没有听闻身世之秘时,就以责任之名把百姓的事兜揽到自己身上。他原本就是这样一个宽待众生之人,哪怕他不是皇子,是平民百姓、是路边乞儿,也依然如此。
他天生就是这么一个人。
他也天生就适合帝王之道,登上那至高无上之位,降予众生甘霖。
阮问颖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不过她相信即使自己不说,他也能明白。
杨世醒果然明白。
他看着她,露出一个轻浅的笑容:“你说得不错,我是会这么做,但我也是凡人,无法独自走完这条路,需要有人陪在我的身边,和我一起走下去。”
“我陪你。”阮问颖将披帛理开,肌肤相贴地握着他的手掌,凝视着他道,“我陪你一起走下去,不管你去哪里、要做什么,我都会跟随在你的身边,永远不离开。”
杨世醒定定地看着她,眼底映出她清晰的倒影。
“阮问颖。”他极为罕见地唤她的全名,“这是你亲口答应我的,你万不能忘。”
阮问颖点点头,认真而又矜持地承诺:“我待你之心,日月不变。”
婉转的话音絮絮落下,杨世醒静默了片刻,给出了一个回应。
他抬起手,轻捧住她的脸,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
五月底,越宽王与沛国公侄女大婚。
喜堂设在王府,六皇子奉帝后之命亲自前去观礼,以表祝福。
越宽王交友广泛,娶到这样一位如花似玉的娇美妻子,心情自是畅快,给长安中一应世家公子贵女都下了喜帖,邀请他们前来与宴,镇国公府与济襄侯府也在应邀之列。
成亲当日,整个王府鞭炮声响不断,来往人流不歇,喜乐在旁引奏,可谓热闹至极,不大声说话旁人都听不到。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当越宽王将楚端敏迎娶进门时,周围的人群里也还是发出了一阵明显的吸气之声。
原因无他,只在于一身凤冠霞帔的新娘子妆容华美,艳丽无方,似芍药花开般灼灼夺目,使人惊叹。
徐妙清小声惊道:“敏姐姐今日可真美……”
阮淑晗笑道:“楚姑娘今日出嫁,新娘子自然是最美的,哦,不对,现在该叫她王妃了。”
闻思静则是一声低哼:“美则美矣,然不显庄重,看起来不像是正头王妃,倒像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最后几个字她说得很含混,没有让别人听清。
不过在场的贵女都能明白她的意思,毕竟众人在这方面的观点早已达成了一致,那就是楚端敏美得太过、太妖娆,平日里的素雅衣裳都无法压下她的媚骨,更不要说今日的正红嫁衣了。
靖昆侯长女叹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人的一张脸都是天生父母养的,自己无法决定。”
“你们仔细瞧她的神情,是不是很恭谨守礼、端持庄重?然而一眼看去却全不是这么一个模样,也真是……没法子。”
徐妙清闻言,凝神瞧了一眼,轻声道:“果是如此……敏姐姐当真无奈。”
阮问颖却不这么想。在她看来,楚端敏今日的神情不能叫做恭谨守礼,而该称为心灰意懒,面上一丝笑意也无,明显是对嫁给越宽王一事感到消沉,不愿如此又不能反抗。
她看着那袭艳红色的身影缓缓穿过花廊,同越宽王一道在堂前立定,不由得在心里感叹,幸好她的长辈看中的是杨世醒,若是也同沛国公府一般让她嫁给越宽王之流的人,那真是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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