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私底下另有打算——”
两人约定,由杨士祈做东设宴,借由东宫太子的名头邀请众皇室宗亲、豪门贵胄聚荟。
太子在此前一直默默无闻,忽然间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势必会引起各方心思浮动,所有人都会抱着一探究竟的想法前去赴宴,包括杨世醒和阮问颖。
阮问颖有些惊讶:“你也在应邀之列?”
他颔首:“不错。”
“他们怎么会邀请你呢?”她不解,“若是准备对我下手,难道不应该离你越远越好?”
她昨天不就是因为他的及时赶到才得救的吗?要是他从一开始就在场,她或许根本不会遇上那些事。
而且她与的那场宴也不是杨士祈设的,乃徐妙清所办,与他二人原本的打算大相径庭,莫非这里头出了什么变故,使他们改了主意?
杨世醒道:“他们当然希望离我远远的。可如果只邀请你而不邀请我,他们的计谋在一开始就会被揭穿。你觉得我会放任你孤身一人去与东宫的宴吗?”
阮问颖明白了。原来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不得不这么做。
“所以他们才在后来改了主意,变成由徐妙清设宴,邀我一个人过去?”
“没有。”杨世醒道,脸庞罩上一层阴沉的神色,“他们的主意没有变。”
他接着讲下去。
若不能在一开始远离麻烦的人物,便只能选在宴会中途将其引走。因此,杨士祈与高密王商议出了一个主意,那就是请戏班子来演一出戏,影射当年的皇后与信王之事。
高密王确信,杨世醒之所以会在年前出手对付张家,全是因为害怕他们查探到当年真相。
他定然早就知晓了自己的身世,在看到那样的一场戏后也定然会心神大震。
这样一来,他们就能用戏班班主似有隐情的借口引他去后台,然后趁机给阮问颖下药,把她带离宴席,带至早早从王府脱身、在暗厢处候着的高密王那里。
全程,杨士祈都居于明,既可以说与这些事千丝万缕,也可以说毫无关系,一旦事情败露,轻易便可脱身,事成更能除去心腹大患,坐稳东宫太子之位。
高密王则处于暗,败则满盘皆输,成则大获全胜。
两个人都对这样的合作很满意,觉得这样做的举措更有利于自己。
这也与他们的处境有关。杨士祈再怎么说都顶着个太子的名头,只要不出意外,将来就算不能继承大统,也可以安享荣华富贵。
高密王就要危险得多,张家已经败了,贞妃也失宠过一次,他本人还被软禁在王府里,几乎到了最后的关头,不拼一把实在难言日后下场。
阮问颖深深蹙起了眉。
“……听起来是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她咬着唇道,“我不是说高密王,是杨士祈,他想借着这件事把你和高密王都除掉。他——他盘算得很准。”
素来沉寂的东宫忽然设宴,本就非寻常之举,以杨世醒的性情,绝不会在面对这种明晃晃的出招时退却,一定会带着她赴宴,想要弄清楚对方打什么主意。
戏演当年更是蛇捏七寸,就连她也把握不准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不是说她不相信他看不穿杨士祈等人的阴谋诡计,而是就算看穿了,他也有可能会主动跳入陷阱,看看对方在接下来会出什么招,就像他会带着她去赴宴一样。
这既是他最吸引人的自信所在,也是他最含隐忧的自傲所使。
即使他按兵不动,杨士祈也没什么损失。被问责时,只消推说不知情戏班之事,或只是一场普普通通的戏都可以,还能借这场戏再布置后手。
而一旦杨世醒动了,就会彻彻底底落入敌人的圈套。
东宫不比徐家别庄,阮问颖不敢确保自己能顺利脱身,就算她成功把高密王放倒,杨士祈也可以再做别的手脚,到时她不管是失去声誉还是清白,杨世醒都一定会勃然大怒。
到了那时,杨士祈只需要在一旁煽风点火,说不定就能让他在盛怒之下做出不理智的举动,让高密王血溅当场都有可能。
哪怕他维持着极大的克制留住了高密王的命,也一定会命人将后者关押看管,带着她先行离开,像昨日一样找太医来解她的催情药。
如此,杨士祈便可浑水摸鱼,趁着高密王被看押之机偷偷取其性命,既避免了对方供出自己,也可以把对方的死因推给杨世醒,给他盖上一个“兄弟为女相争”的名头。
布置得再周全一点,还能顺势把他的身世曝出来。
高密王一死,又闹出了这么大的事,陛下在回长安后一定会彻查,只要有心设计,从高密王府里搜出什么当年的皇嗣秘辛不是一件难事。
这样一来,高密王因为得知当年秘事而起夺嫡之心的动机就全了,东宫设宴、戏演当年的事都能推给他,杨士祈只需要说自己是被他的花言巧语蒙骗,就可以全身而退。
即使陛下看明白了这桩事有猫腻,也不能怎么样。
因为到了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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