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我安不了心,也睡不着。”
杨世醒用手指梳理她的长发,享受着她的这份撒娇:“你还想听我说什么呢?该和你说的,我都说得差不多了,剩下来的一部分我也不是很确定,需要时间查验。”
“那就随便说说。”她倚靠着他的胸膛,“陛下离宫已有大半个月,再过一旬就会回来,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如实禀报?可是他们两人已经知晓你的身世……”
“他们知道的就一定是当年的真相吗?”拥抱着她的人声音不急不缓,听起来没有半点担忧,甚至带着些微的嘲讽,“这宫里的秘密光是知道可不够,需要能说出来、让人相信才行。”
阮问颖有些心惊,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你准备赶在陛下回来前对他们动手?”
“他们两个的命我会留着。”他道,“至于陛下回宫的时候,见到的他们会是什么模样,我就不知道了。”
“你还没有决定好要如何处置他们吗?”她询问道。
“不。”他道,“我还没有把他们的话都问出来。”
看来,他准备在探出那二人的全部底细之后再动手。
阮问颖有些担心:“这样做没事吗?怎么说他们也是陛下亲封的太子和亲王,一下子把他们两个都处理了,陛下会不会对你有微词?”
“只要处理好了,就不会不满。”杨世醒的面上又浮现了以往常见、但今晚消隐多时的那种漫不经心的自信,仿佛翻覆乾坤只在他的手掌之间。
在看向她时,他的神情恢复了温柔,带着允诺般的决心。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颖颖,但是这不重要。他们两个做下如此行径,我若连为你讨回公道都不能,还谈什么往后将来?这一笔账,我势必要跟他们算清楚。”
阮问颖对上他认真的目光,心口灼烧起一阵动容的发烫。
她乖巧地点点头,应声:“嗯,我相信你。”
杨世醒微微一笑。
她从这笑里发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定神凝睇他半晌,忽然伸手抚上他的脸庞,询问道:“你昨晚是不是没休息?”
他一怔:“为什么这么说?”
“你的眼睛。”她道,盈着杏眸凝视他,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眸望进他的心底,“有点发黑……和平常不一样。你是不是很累?”
杨世醒似乎觉得她的说法很有趣:“我的眼睛本来就是黑的。”
“这不一样。”她道,“你平时的眼睛虽然黑,但带着微微的亮意,让人觉得亮晶晶的,很生动。现在却……有点暗沉,好像应付完一连串糟心的事。”
他失笑:“你这话说的,我可不是应付完一连串糟心事?”
“所以你昨天晚上的确没有休息?”她道。
他没有隐瞒:“昨晚我要照看你,还要夜审杨士祈他们,应付半夜求见的徐茂渊,就算想休息也没有时间。”
他果然一夜未睡。
猜测被印证,阮问颖连忙从他怀里退出来,轻推他一把:“那你快去休息,我已经把想问的问完了,没有什么再想知道的事情。有什么话我们明日再说。”
杨世醒没有被推动:“我就在你这里休息,陪着你。”
阮问颖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不放心她一人就寝,正巧她也不希望他离开她,想多多和他相处,便应道:“好,那我们一块在这里休息。”一边说,一边想往后挪动身子,给他腾出一半的锦榻。
杨世醒阻止了她:“你身子虚弱,不宜折腾,我在旁边陪着你就好。”
“那怎么行?”她不肯依,“你在旁边如何能休息得好?明日还要上早朝呢,杨士祈他们也等着你去审,有许多事要做,不好好养足精神怎么行?”
他笑道:“我在你心里什么时候成了廉公,需要靠苦自己来明心志?你且安心休息,等我看完这本奏折后再来陪你。”
他拿起先前被放置到一旁的奏折,朝她扬了扬。
阮问颖想起他们两个在先前的交谈,不由得有些踌躇,不知道是劝他看完这本奏折后早早休息,还是提醒他把别的奏折再去翻一遍,免出差错。
如此犹豫一番,她方道:“那……你记得尽早歇息。”选择相信他的能力,不会真的因为心怀牵挂而轻怠奏折诸事。
杨世醒微微挑眉,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笑着应了一声“好,谨遵姑娘之命”,扶着她在榻上躺下,给她盖好软衾,细心地整理好边角。
接着,他熄灭殿里的几盏宫灯,只留下一盏灯静静摇曳着烛火,靠坐在她的锦榻旁,低头翻阅起奏折来。
阮问颖本想先假寐一会儿,然后偷偷睁眼瞧他,但不知道是吴家兄妹给她开的药具有安神的效果,还是她真的累了,闭上眼后没过多久,她就陷入了梦乡,一夜安眠。
翌日清晨,她在一阵悦耳的虫鸣鸟叫声中醒来,榻边不见所想之人的踪影,在一时茫然之下唤了山黎入内。
山黎一面给她奉上漱口茶盏,一面告诉她:“殿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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