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话你说对了, 那孽障犯下的举止的确与宫中无关, 要不然就算阮家丫头再诡计多端地替她求情,陛下也会毫不犹豫地要了她的命, 夷徐家三族。”
林氏下意识捏紧了手中帕子:“说来说去, 都是那阮家女惹出来的祸,当初我就让清儿不要同她交好——”
徐茂渊再度冷笑着打断她的话:“是啊, 多亏了你在当初的话, 那孽障才会生出攀比之心,想着要抢人家的丈夫。我徐茂渊能娶到你这么一个贤妻良母,真是三生有幸。”
林氏越发心虚,目光闪烁道:“妾身、妾身什么时候同清儿说过这话?只是让她力争上游,没有让她去抢人家的丈夫……”
“有没有你自己清楚。”
一想到他在数日前责问逆女为什么要那么做,被回“女儿只是不想辜负母亲的期望”, 徐茂渊就气不打一处来, 恨不得把妻子也拘起来, 和那逆女一块反省。
他当年之所以会娶林氏, 一是因为父母之命,二也是看中了对方的才学能干,觉得这样一个妻子能够打理好府邸,教导好子女。
哪知对方才学和能干是有,却全没有用到正道上,教出来的子女一个比一个不成器,长子多病,次子愚钝,女儿更是心生奸邪,走上歪门邪路,险些把整个家族给害了!
再看林氏掩盖心虚的做作模样,徐茂渊越嫌烦闷,懒得同她多费口舌,道:“罢了,往事休提。你这回来见我又是为的什么?可是又有人要去见你的宝贝女儿,要残害她了?”
林氏当即摆出一副焦心神情:“妾身方才来寻夫君时,夫君叱骂妾身胡思乱想,说那阮家丫头光明磊落,绝对不会做下什么腌臜事。可是她此行来,是真的想要清儿的命啊……!”
她把所见所闻尽数道出:“阮家丫头离开后,妾身放心不下清儿,过去看了看她,发现她被两个陌生的婢子看管,一问之下才得知,那两名婢子是阮家丫头带来的。”
“不止如此,她还被喂下了毒药,每月里不按时服下解药就会毒发身亡。夫君,清儿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女儿,纵使她犯下了滔天大错,也不该被这样折磨,求夫君救救她——”
林氏的一番哭诉可谓声泪俱下,徐茂渊却不为所动,他对那个逆女的关爱之心早已在这段时日里被磨灭,留下的只有厌烦。
他冷冷道:“原来是这件事。阮丫头在方才已经和我说了,那是她开的一个小玩笑,不过吓唬人罢了,做不得真。你让那孽障安心,且死不得。”
林氏不可置信地望向他:“她这么说,夫君就这么相信了?她都留了两个婢子看管清儿,负责每月里给清儿服下解药,怎会有假?”
徐茂渊道:“我说是假的就是假的,你不信是你自己的事。你的话说完了?说完了就出去,不要打扰我清净。”
“你——!清儿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能不顾她的死活?”
“女儿?族谱中记载分明,我徐茂渊只有两个儿子,没有一个女儿。现在这府里只有一个孽障,你愿意上赶着去当那孽障的娘,是你自己的事,莫要拉上整个徐家!”
徐茂渊振袖一挥:“来人,送夫人回房!”
林氏不肯,还待哭求,但被下人强硬地请出书斋,只能哭哭啼啼地离开,内心又恨又恼,不知是恨阮家女心狠多些,还是恨丈夫无情多些。
她放心不下爱女,见丈夫不肯搭手,干脆差人从外头请来了大夫,只是一连请了好几个大夫,都摇头说她的女儿身体康健,没有中什么毒或是蛊,把她弄迷糊了。
徐妙清更是不肯相信,直道请来的都是庸医,她是中了奇毒奇蛊,除非千金圣手,否则不能号脉得出来。
林氏无法。从前府里倒是能请来太医,民间的医者更是要谁有谁,可现在徐家受罚,太医自然是不能请的,有点名气的医者也不肯接徐府的帖子,只能请来一些江湖郎中、赤脚游医,除此之外再没别人。
许是被激发了求生欲,徐妙清让林氏把徐元光请来,在阁楼里对着兄长哀哀哭泣。
“我一时糊涂犯下大错,二哥哥恼我恨我都是应该的,可我对不起爹娘、对不起徐家、对不起颖姐姐,也从来没有对不起二哥不是?”
“你与晗姐姐的事我一直帮忙瞒着,给你们牵桥搭线,即使到了这会儿,都没有对爹娘透露一丝口风——”
“看在这份真情的份上,二哥哥,你能不能帮帮我,请一个大夫来好好给我瞧瞧?妹妹、妹妹真的不想死……”
徐妙清泪眼婆娑,徐元光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几度张口欲言,终究没说什么话,只是叹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放下手头备考的文章书卷,去外头给她请来了一位名医。
徐妙清却在听到来人的名号后有些犹豫:“这位吴大夫……可是杏林吴家的大夫?”
“是。”徐元光道,“她是吴太医的妹妹,近两年才开始坐诊。你身子一向康健,不曾请过什么大夫,可能没听说过她,不过她医术高明,不输她的兄长,你可以放心让她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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